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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婆媳(1 / 3)

曲昙桦足足愣了半晌,许是在猜测周玉雁是否知道她今日来此的真实目的。

但半晌之后,她又释然一笑。

毕竟对方有一颗七巧玲珑心,自己筹谋十步,对方已经提前想到了一百步。

猜到就猜到了。

曲昙桦又是一拜:“信口胡言,长公主千万不要当真,尤其不要对那个人说明。民女对‘那个人’与长公主只有万分祝福,不敢有别的想法。”

周玉雁露出为难的样子:“他这个人别的倒好,就是记仇又有点小气。要我为你保密这句话也没什么,只是日后,曲姐姐可不要再与这些臭男人为伍来试探我了。”

曲昙桦由此确定,周玉雁是真的知道了。

她赧然一笑,与孟云娴辞别。

等到人走了之后,算算时间,那个人也该来了。周玉雁今日难得的没有准备饭食,抱着一卷书一杯茶窝在茶室里。

蓝秧刚才被孟云娴支开,话未听劝,此番伺候在侧,气鼓鼓道:“那个曲昙桦怎么来府上了,她不会是来跟长公主您示威的吧?您从前在羌国的时候,她都敢和羌王来往毫无顾忌,后宫对她和羌王之间的流言都传的满天飞了,现在您撒手离开,后卫空悬,她还不趁机登堂入室取而代之?”

周玉雁看的正尽兴,善意的提醒了她一句:“你说傅修宁听到你这番言论,照他那个敏感记仇又小气的性子,还容不容的下你呢。”

蓝秧茫然一瞬,立马改口:“不是不是!本就是长公主先弃了那负心汉,他要与谁好都是他的腌臜事,长公主已然遇到更好的,这些前尘往事,弃之如敝屣便是!”

周玉雁欣慰一笑:“孺子可教。”想了想,不免多解释了一句:“你这脑子,恐怕是和淳王府那个绿琪呆的时间多了,来来去去都是那些陈俗滥调的宫廷阴谋深宫怨愁。这位曲姑娘没有你说的那么不堪,不要胡说了。”

蓝秧差点被口水呛到,她惊讶的凑过来:“长公主,您是怎么了?您不会也被那个女人迷惑,现在不仅不追究她霸占您的丈夫数年让您被冷落,还要祝福她和羌王吧?完了完了完了,您肯定也被蛊惑了。”

周玉雁斜了她一眼,懒得理她,继续看书。

可是看着看着,她又有点出神。

今日曲昙桦登门,做出一副痴情女为情郎委曲求全的样子,换在任何一个女人身上,恐怕都要扬眉吐气的将过去数年受的委屈和侮辱还回去,再将她与那个男人捆在一起骂一顿。可是如今她对邬哲别说是厌恶憎恨,就连想一想都没工夫。曲昙桦这番姿态,无非是想试探她心中是否存着对他们的怨恨。

如曲昙桦所说,此次战役有细作搅和,细作身份未明,恐怕今日会面之前,自己也在她的怀疑名单之内。

一番坦诚,曲昙桦能确定她心中没有对他们二人那些过往的怨恨,甚至已经有了新的心上人,便有了第二重试探——

霍昂一在昭王殿下的事情之后,被明氏看重,也被明太后重用,是近几年来爬的最快潜质最厉害的朝中新贵。霍家兄弟与昭王妃孟云娴关系不会断,昭王周明隽与曲昙桦同为曲氏门人,曲昙桦又与霍家兄弟和孟云娴是结拜的姊妹。所以曲昙桦的立场十分的鲜明。

回想傅修宁几次的任务,都和这个霍昂一有点联系,两人不像是因缘际会凑在一起,从他们处理农具案一事,和后来粮食选种前往各州县选试验田开始推广,再到傅修宁善做主张调兵遣将,霍昂一应对游刃有余妥善善后,足以见得他们二人之间的默契。

所以傅修宁很有可能和霍昂一暗中有来往,甚至十分熟稔,这样一来,他自然与曲昙桦搭上线。

说不定他这次突然调转方向前往羌国援战,是早就部署好的一步棋,至于这当中有多少筹谋和准备,她便不得而知。

曲昙桦这个人,若非自己亲自试探了解,自然不会轻信谁。大禹将她送出去和亲,羌国又不曾善待她,恐怕说她为了搅乱两国安宁来报仇,不惜在国家安危的问题上不便黑白曲昙桦也信。

傅修宁这段时间风头太盛,之前外界又有流言,说淳王府是傅修宁平步青云背后的推手,将她和傅修宁的关系说的十分不堪,曲昙桦这个时候找上门来,一番做戏,意在确定她和傅修宁之间究竟是男女真情,还是她为了昔日旧怨,利用这个所谓的‘心上人’筹划的阴谋。

可是傅修宁这个人并不笨,连她都看得出来曲昙桦的态度,没道理他察觉不出来。以曲昙桦今日的做派,周玉雁一点也不怀疑她登门试探的事情,傅修宁是知情的。说到底,他也是个听不腻情话的,又或者这段情意来的太突然,又定的太不稳当,他更愿意瞧瞧当有人试探她,将道理大义摆出来的时候,她是什么态度。

起先想到这一点的时候,周玉雁觉得有点可笑。

她所见的男女之情里,即便是周明隽对孟云娴的一片深情,也并不妨碍孟云娴在最初之时生出彷徨茫然之感。这世道总是偏向男子,所以患得患失,忧愁怨怼的那个往往都是深居闺阁的女人。何曾见过一个男人在感情上小心翼翼多方试探,躲在暗处沾沾自喜的?

所以说,男人别扭起来,当真没有女人什么事儿了。

面前的书忽然被拿来,周玉雁抬眼便瞧见沿着矮塌边边坐下,正扭头看着她的傅修宁。

周玉雁动动鼻子,闻到了一股酒味。她嫌恶的后退:“喝醉了?”

傅修宁每一次出现在她面前都是清明的状态,这是她第一次见他醉眼迷离,仿佛下一刻就要开始发酒疯的样子。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周玉雁自认为有先见之明想逃逃离此处之时,傅修宁一个猛扑,将她牢牢的压了回去,手脚皆被扣住。他喟叹一声,将脸贴在她的心口,闭起眼睛仿佛在享受。

周玉雁知道他会武功,身手还很不错,知道这样跟他对着干是很不明智的。

“你……要不要先醒醒酒?”

傅修宁半分不动,像是没听见。

周玉雁无声苦笑,放软了语气:“你太重了,压得我喘不过来气。若是累了就好生洗漱歇息,在这里灌我酒气算怎么回事儿?”

他似乎动了一下,然后才慢吞吞的撑起身子,一只手直接放在她的心口:“哪里喘不过来气?这里?还是这里?”他的手大有胡乱游走的趋势,周玉雁一把按住,又将他的手按回了心口:“你老实点!”

傅修宁非但不挣扎,还很享受,老老实实的不动了。

他定定的看着她,温声道:“你也就这时候喘不过气,可知我每回看到你,都会喘不过来气?”

周玉雁快被他信手拈来的甜言蜜语腻的泛酸水了,她将他的手打开,撑着矮塌坐起来:“出去自己醒醒酒再回来。”

傅修宁看了她片刻,微不可察的叹了一口气,乖乖的坐正,认真又严肃的解释:“我没醉。”

周玉雁就差没把嘲笑写在脸上:“若没醉,就是借酒行凶,你一个大男人,轻薄女子还要靠着酒劲儿,不觉得羞耻吗?”

傅修宁挑眉:“轻薄?”

未免他继续这个话题再胡来,周玉雁正色道:“喝了酒就早些回去歇着,这么晚了还来这里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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