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去哪里了??”
难以启齿。
好像周围的声音全部消失,置身于真空环境,只能看到两人交谈时开合的嘴唇,映照着门外密布的雨帘,仿佛一场上世纪的默剧。
扶笙蹲坐在地上,背靠着门板,旁边摆置半干的运动鞋,小声吞|咽了下唾沫。
就如同封驭说完这句话后,下一秒就捂住了她的嘴那般。
她明明知道他在撒谎,一清二楚......
手掌却慢慢捂住了自己的唇,防止泄露出一丝半毫的异样。
楼下的季晓芩没得到答复,坚持不懈地又问了几遍,才听到电话那头回答说,今晚周前辈说要庆典前加训她的那帕,没有来得及告知,对不起。
季晓芩感叹了几句周哥真严格,不打扰她训练,挂断电话后,她无奈地耸了耸肩。
“你们团里看样子很忙。”
“那是,几乎每天都这样,最近不是要庆典了,说起这个,封老板有空也可以去看看,下一个月就在大剧院,我和扶笙都会参演,最后一个压轴节目《天鹅湖》。”
“我知道这个,钟芭每年都会演出,我跟朋友偶尔去看过两次。”
季晓芩惊讶地睁大眼睛,她是没想到的,封驭看着不像是会去看芭蕾舞剧的男人。
“出乎意料吗?其实、我挺喜欢黑天鹅那个角色的。”
“哦??这还真巧了,封老板一定要去看,这个角色会让你有意外惊喜。”
封驭望着季晓芩推门出去,顺手拿过墙角上次客人落下的雨伞,“拿去用吧,店里还有很多。”
季晓芩微微怔了下,耳垂刷地红了,小小的一点,眼睛躲闪地接过伞。
连谢谢两字都说不完整,只说了一个谢字,便急忙撑开伞跑了出去。
扶笙从原先自己住过那间房里迈步出来,她顺着呼吸靠走廊的墙站立,身体瑟瑟抖动。
她想不通他为什么要撒谎。
或许他也想她留下来。
扶笙的脚趾点地,痛并且快乐,丝薄的袜子和地板就一层隔离,而这一层隔离几乎可以当不存在。
冷感就这样从脚底板冒上来。
不远处的楼梯响起动静,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配合屋外的雨点声,有点像南方梅雨季节,老屋里,连接着小阁楼的年岁久远的梯子。
扶笙的胸口起伏,他的每一步都踩在她心上。
要不要吓他,不过按他的性格应该不会被吓到。
“躲哪了你?”
扶笙嘴角漾起一个捉弄的笑,贴着墙角溜走,猫着腰搭上原先自己住过的那间房。
封驭两手插着兜,脚步轻松闲适,嘴边始终噙了笑容。
拐了个弯,直直朝走廊最末端的房间走去,叹了口气,打开门,挂在嘴边的笑意瞬间凝固住,拧眉扫视过这间房,干净得一尘不染,不像是有人来过的样子。
这里是她那晚住的房间,不在这里,在哪里?
封驭啊了一声,挑了挑眉,退出这个房间,径直往隔壁走去。
他的房间平日很少有人进来,因为他不经常住这里,二楼只是作为他和姜来、方魏尔偶尔聚会,或是工作晚了的歇脚居所。
封驭走进后,没开灯,鼻尖嗅到一丝甜香,还可以察觉到雨水的潮湿味。
静谧的空间里,空无一人,床和衣柜之间的地板上,放了一只藤编篓子,里头装了不少黑白灰色的衣服。
又走了几步,指尖搭上一束暗光,从外头射进来,纱帘轻晃|动,封驭走到床边,故作苦恼道:“人怎么突然不见,难不成走了。”
扶笙屏住呼吸,她的背后是被雨冲洗的玻璃窗,脊背抵在窗台,转悠着眼珠子,有些小得瑟。
安静之余,扶笙想到遥远的回忆里,相似的一幕。
四周是午睡或学习的同学,教室的风扇呼啦啦地旋转,桌面上垒得高高的试卷习题册被吹起一页...两页...好几页。
扶笙趴在黄木方桌上,一侧脸因为手臂挤压,按出红印子,熟睡中被人从后面摇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