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娘娘庙出来,天色还早,沈峭寒站在庙宇门外的平台向远方眺望了一阵,提议在山上走走,看看风景。
陶筱没什么意见。
小东山他来的次数多,风景虽然早就看腻了,但也可以借爬山调整一下情绪,暂时忘掉身后那些乱七八糟的麻烦事。
这回他们选择了另一条路下山。这条路转向山背,放眼望去,不见村落和小镇,满目尽是层峦叠翠,只偶尔有零星几户农舍点缀在山间。看那瓦片和墙上的杂草,很可能是许久无人居住的废弃房屋。
沈峭寒走在山道上,速度不快,脚步十分放松。
他没怎么说话,也不像其他游客那样拿出手机拍照,只静静看着周围葱郁的树木,听着林间虫鸣鸟叫,偶尔从灌木枝叶的缝隙间眺望远处的风景。
陶筱跟在他身边,越走,越觉得有点儿尴尬,想找些话题聊聊。
“那个……你经常出来爬山么?”陶筱问。
沈峭寒可有可无地回答:“最近两年比较少出门。”
“哦。”陶筱想了想,回忆起来时车上的那次畅谈,又把话题引向音乐,“像你这种搞创作的,是应该经常出门走走。不光是爬山啊,还要去不同的地方,体验,那个什么,不一样的风俗……”
两人在山腰平台略作停顿,沈峭寒看着远山,轻轻点头:“是这样的。以前,我每年都会安排一次度假,去不同国家和地理环境采风。”
说着,他上前来到平台边缘,撑住木质栏杆,叹息道:“可惜,并不是每一次出行都能带来灵感……”
三五只飞鸟叽叽喳喳地从平台不远处掠过,陶筱笑了笑,伸手从平台外的树梢折了片叶子,随手卷了两下,叼进嘴里。然后,他捏着树叶卷露在唇外的边缘,短促地吹了几下。
一道婉转而清脆的鸟鸣声,就从这样简陋的“乐器”中乍然奏响。
平台外的山林里,忽然有鸟叫应和,随着陶筱吹出的鸣音吱喳了几声。
陶筱来了兴致,捏着树叶卷,变换气息,又吹出另一串鸣音。
山林中鸟儿的叫声停顿了两秒,紧接着再度响起,就好像在和陶筱吹出的音节对话似的。
沈峭寒忽然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