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沈峭寒在“淆”逗留到十一点多,依旧没有等到陶筱。
好在,经过这段时间的缓冲,他心里那股焦躁和担忧也渐渐平息了下去。
沈峭寒忽然意识到,他并没有身份和立场去阻止陶筱与周亚旻和好——从旁观者的角度来看,他才是那个插足的第三者。
再加上,陶筱喜欢周亚旻,喜欢很久了。
他如果不顾陶筱的意愿,强行把人带走,绑在自己身边,那是一种罪行。而且还是真实写在刑法里的罪行。
于是,沈峭寒决定离开酒吧,在距离陶筱稍微远一点的地方,好好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做。
回到公寓,打开大门,迎接沈峭寒的是一片漆黑、冷冷清清的房间。
他以前没觉得一个人住有多寂寞,从十八岁上大学起,他在法兰西那边也是独自搬出来住的。而陶筱在他家逗留不过短短的一个多星期,更谈不上养成了什么习惯。
但是这一刻,他莫名觉得,家,还是有点人气儿更好。
钟表跳过零点,早已超过沈峭寒多年养成的生物钟。
他立刻洗澡刷牙,回了卧室。
枕头与被褥间的气息有些微妙的不同,沈峭寒在黑暗中睁开眼睛,想了一会儿,才明白这不同是什么带来的——这一个多星期里,他一直用着陶筱的身躯,睡在主卧的这张床上。于是,这张床沾染了原本属于陶筱的味道。
沈峭寒思维发散,忽然就想到曾经看过的一部纪录片。
那部纪录片里讲,人类的嗅觉其实比我们自己认为的要灵敏得多,只是平日里我们会将更多的注意力放在视觉上,而忽略了一些细小的、不明显的气味。
比如,最重要也最容易被忽视的,择偶。
人与人的交往中,第一印象的形成,嗅觉其实在暗中起着很大的推动作用。我们会莫名其妙地,在第一次接触时就对某些人产生好感或厌恶,有可能是因为,人们的嗅觉在不知不觉间从对方身上获取了足够的信息,引起了某些生理和心理变化。
这就是“信息素”。
并不是幻想故事里那种特异而强烈的东西,而是切切实实存在的,人们却无法主观去辨别的东西。
四周一片黑暗。
沈峭寒发现,陶筱的气味很好闻。
洗发水是沈峭寒常用的那种,沐浴露也是沈峭寒浴室里的,甚至护肤品,在这段期间也并没有更换。
但陶筱身躯留下的气息,就是与沈峭寒本人的不一样。
沈峭寒觉得,闫轻说的话,也许,可能,有点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