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吐血不少,口渴的厉害;凌安之谨遵医嘱,花折说只能每次喝两口温水便真是两口,无视凌霄看着水碗可怜巴巴的目光,伸手把碗放在了床边的柜上。
凌霄平时极少受伤,此时见他面色如纸,唇色铁青,憔悴极了,靠在凌安之怀里,听着他单薄衣衫里的心跳声,惨兮兮的说道:“那一瞬间真有点怕再也看不到你了。”
凌安之这一天都在后怕,如果一个不查,现在真可能是在给小将军送终,他伸手捋着凌霄没受伤的肩膀后背:“以后别轻易犯险,有我呢,要我看先闭眼那个倒省心,让活着的人怎么办?”
凌霄知道他在凌安之心中位置重要,今天看到凌安之被吓得魂飞魄散的样子,嘴角升起一丝窃喜的笑,开始胡说八道起来:
“我要是今天没了你就该干嘛干嘛去,你心大着呢;你要是先没了我就先给你报仇送终,之后一把剑抹了脖子自己了断,反正这么多年我只跟着你了,没有你也不知道日子怎么过。”
凌安之伴怒:“真那样黄泉路上看了你我也不认你,再说还能总是咱们两个光棍子在一起鬼混?这次回了安西就给你娶亲,凌忱年纪也挺大了,天天跟我打听你,颇有抱怨之意,好像我这个哥哥不给她做主似的。”
凌霄不以为意的一笑,如果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人能把凌安之搓圆捏扁,那就是他凌霄。
他稳住凌安之平时就是三言两语,今天却需要长篇大论:“有你这么当哥哥的吗?我是个下人不算,还是个跟着你这个不受宠三少爷的下人,王爷根本不同意。”
凌安之嗤之以鼻的插话:“如果是我爹嫁人,那就需要他自己同意,而今是我妹妹的事,征求他意见一下就算是尊重他了。”
凌霄按照自己的思路往下走:“我要是去年听你的和大小姐成了亲,今天被一下子砸死战场上,大小姐就得开始守寡了,万一怀个小崽子,都得叫遗腹子;再说我这种人成亲了心思就不一定放在战场上,到时候你怎么办?”
“我一辈子都是当奴才的命,不过也有点出人头地的志向,不想被儿女情长消磨了志气,你要是真为我好,就别乱点鸳鸯谱了;你要是逼我,我就退了军籍,下江南和梅姐姐学着做生意去。”
这些鬼话连篇的理由凌安之一个也不信,不过一个人要是找了一堆理由否定一个事,原因就只有一个——非常不愿意。
凌霄看似性子温和,其实主意极正,凌安之对他也不能牛不喝水强按头,无奈道:“你眼高于顶,这么多年就没见你正眼看过哪个女人,别和我演戏你想出人头地,在朝廷给你报军功你都不想要,你是不是生理上有难言之隐啊?”
凌霄身子往凌安之怀里靠了靠,闭着眼睛有点虚弱的小声道:“别埋汰我,你那个肾要是个烧火的小灶坑,我就是燃烧的大煤堆。对了,这个半兽人我们商量一下怎么办?”
凌安之先不服不忿的拧了凌霄耳朵一下,之后正经下来,垂眸半晌才说道:“如果我们二人合力,可能还有机会,若是我一人,正好命门就在他攻击范围之下,弄不好比你还惨。”
凌霄和凌安之自幼在一起,凌安之也不是他看起来那么无敌,天下事情都是一样的,想要在一个方面取得大成,在另一个方面就要有所舍弃。
凌霄攻势没有凌安之那样恶龙出海似的凌厉,但防守是一流的,除非今天这种突然泰山压顶,人力不能抵挡之势,否则千军万马中都有本事自保。
凌安之天生力愈千斤,而且是左撇子,左手力度略大于右手,灵活度也高一些。
他武艺套路是以攻为守,本身就放弃了一部分防守,身体左侧防守还算严实,身体右侧腰眼一带基本属于防守的死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