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雨欲来风满楼,景阳帝的生命火苗随着丹药的越吃越多,终于要重疾难愈了。
他一向将中庸之道、一辈子讲究平衡当成为君的手段,可惜在雄才大略、当机立断上全差点意思,未参透中庸的真谛是追求中庸着进步,而不是中庸着衰落,景阳帝和大楚一样,终也抵不过大命,散发着阵阵腐朽的气息。
临死之前,对于太子许康乾以后可能面临的阻碍,总要用最后的力气扫一扫。帝王嘛,可用的是棋子,不可用的,便是弃子了。
裴星元青云直上,已经来到了太原接手了中原军,坊间传闻将娶余情——余情如果嫁给了毓王的心腹,对于许康轶来说,面子上打脸,里子上失去了万贯家财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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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安之身体这次恢复的缓慢,但也渐渐变好,他倒是心态不错,随随便便过了个年,每日里在安西游花逛景似的重点整顿防御,将防御严整到铁桶也似,严实到新将带着新兵也能守一阵子的程度。
还回了文都城三次,专门给凌霄修墓室。他思索再三,觉得第一老凌家的祖坟可能埋的不好,风水太差,所以连年死人;第二有的事还是要早做打算,就当是再连累了凌霄一回。
他亲自四处转悠,找了个山清水秀,他和凌霄小时候经常去淘气的地方,修了一个外看简陋,内有玄机的陵寝。
在文都城晚上也从不休息,天气寒冷,凌霄尚未下葬,停灵在凌安之住的院子里,凌安之晚上也不管外边天寒地冻,地上铺个凌霄的披风,不允许别人打扰,坐在棺椁外边一夜一夜的守灵,有时候背靠着棺椁像活着时候一样和凌霄聊天喝酒说话。
周青伦是他的亲兵队长,觉得大帅精神可能有些不对,悄悄的问凌合燕道:“合燕将军,大帅是不是受了刺激太大,脑子出问题了?这能哭几声也好啊。”
凌合燕是他堂姐,三次回文都全陪着来了,远远站着默默落泪:“青伦,小猴子是不敢接受现实,自己骗自己凌霄还活着呢。”
余情此时在太原,正看着桌子上的刚接到的凌安之从安西邮寄过来的一个盒子发呆,盒子里有四样东西:布两米,蚕蛹数个,牧草几绺,风干了的羊心脏一个——
这是对余情前半个月给邮寄物品的回应。
余情前一阵子和花折商议后,不敢自己离开太原,派遣胡梦生偷偷的去了文都城,给凌安之送了文书一摞,盒子装着物品四样。文书是夏吾国的通关文书和接收诏书,盒子里四样东西:筷子一双,梨子四个,生姜几块,玉石一块。
她让凌安之“快”“离”“疆”“域”,凌安之就给她来了一个“不”“用”“操”“心”。
——凌安之不走也在她意料之中,统帅如果遁逃了,自然有下属抵罪,到时候安西军的宇文庭等人全要收到牵连,来一个一网打尽也未可知。
她心急如焚,直接偷偷又去找了许康轶和花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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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之上,景阳帝也给边疆拥兵自重的凌安之定了调——谋逆。
李勉思三榜进士出身,是本朝的实干派,手持朝板跪在朝堂据理力争:“陛下,国之栋梁不可不彻查,定边总督有何反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