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长三年的12月的冬天显得格外的冷,关东乡下飘荡的雪花都比往年格外的大。
与青岛同纬度的关东,因为紧邻太平洋的地区,气候其极其湿润,一道冬日天空就会飘荡下雪花,但是下雪归下雪一般不会很大。只是最近几日的关东,雪花下的大了一些。
在这番大雪之下,村民早已蜷缩在屋敷中簇拥着取暖,道路上就连行脚商都难得一见。但是却有这么一只数百人的队伍默默的想着北方行进。
“连关东都有这样的降雪,此刻的东北恐怕已经厚雪封路了吧?”队伍中的一个少年看着天空中的飘雪轻声呢喃道。
秀家扭头循声望去,是他的两个侄儿津川胜家和宇喜多重家。望着两人略显稚嫩的脸庞,秀家犹然想起那夜宇喜多忠上夜访自己时候与自己说的话。
宇喜多诠家性格偏执、认死理这件事忠家不可能不知道,这样的性格上了战场可是要坏事的。
好在在这两个孙子年幼的时候,诠家多岁秀家出阵,对于这两个孙子的教育问题是由当时隐居的忠家负责的。
如今天下大势已经将将有倾覆的可能,
忠家原本是秀家最亲密的亲戚之一,照例来说小时候带着秀家长大的诠家也应该成为秀家的肱股之臣,最起码秀家之前就是这么认为的。
但是很可惜的是因为诠家的性格问题,使得在接下来的几年中与秀家本家之间的关系逐渐淡薄。
对于宇喜多家被从赞岐改易安房的安排,忠家要比诠家看得院的多的多,他自然看出这是秀家无奈的办法,但也给了宇喜多家重新崛起的机会。
但是那日秀家突然拜访的时候,诠家对待秀家的态度,与其他外藩小藩对待秀家无异,这就让宇喜多家失去了攀附秀家的继续。
秀家这一路从大坂出发,即便是大名家也有如筒井、森、山内、织田等家主动想要搭船建功,可是身为秀家堂兄的宇喜多诠家却对秀家避之不及。
虽然最后嘴巴上表示会为秀家组织满出征虾夷的1500人,但是那个态度就好像是很不情愿一样。
在他看来秀家既然已经保持了丰臣的姓氏,自然和他这个宇多源氏名门宇喜多氏之间的关系本就淡薄。
之前庆长骚乱的时候,你秀家处置我诠家的态度,宛如其他大名家无异,既然你不把我当亲戚,我又何必把你当亲戚呢?
虽然秀家没有当场发作,但是在战后关于宇喜多家的封赏上,秀家恐很难在对宇喜多家有所偏爱。
错了!错了!
看到自己的儿子这么不开窍的忠家心急如焚,如今是我分家需要攀附宗家,哪有说抛弃亲自就抛弃的道理?
原本天胡开局的牌局,继续照着打少说也是亲藩一门顶封的存在。结果把一把好牌打的稀烂,忠家实在是看不下去只能主动来寻秀家。
忠家想要让自己的两个孙子都跟随秀家北伐虾夷,这是在原本答应给秀家提供1500兵员之外的安排。
原本依照规矩,像这种国战大名应当从征,如果大名不能亲自从征需提交原因,得到免许之后由亲近之人代替。
宇喜多家本来应该是宇喜多诠家亲自挂帅的,但是忠家思来想去觉得这个儿子要坏事。秀家本来应该对这个堂兄格外器重,时刻待在本阵左右。
但是就凭自己儿子那个嘴巴,忠家实在是怕坏事。况且现在宇喜多家从18万石中流砥柱大名变为5万石小大名,其他人之所以依旧对其尊重,正是因为他们和秀家之间的关系啊!
但是若是让旁人知道了宇喜多家与丰春两家之间的生分,别人以后还会对宇喜多家忌惮吗?
最重要的原因是“战功!战功!还是战功!”
诠家北去虾夷,以他和秀家现在之间的关系,定夺争回一个苦劳罢了,最后得到一句嘉奖,一封感状,一些金银赏赐罢了。
秀家就算再念及旧情,给伱加封1~2万石已是最多了,这对于想要重塑宇喜多家辉煌,抱紧秀家大腿的忠家来说怎么足够?
所以才有了现如今,忠家让诠家不要称病不征,让他的两个孙子北上的建议。
诠家看到秀家也尴尬,当天的晚宴身为主人却局促不安,父亲提出这个提议正合他意。而他的两个儿子显然愿意和秀家窜到一起,他也乐意让自己的儿子代替自己出阵。
只是原本重家是不去的,毕竟他只有14岁。但是忠家想要兴盛宇喜多家,这个战功必然要由宇喜多姓氏的人去摘取,在诠家不去的当下,身为嫡子的重家他就必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