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景慕卿还是提醒容境道:“烟雨楼后台不小,我景家在青城也算望族,却连烟雨楼的真正主子是谁,都查不到。只知道但凡得罪过他们的人,下场……都不大好。容贵女此番将人得罪的不轻,这些时日,到底要小心着些。”
容境神色不动,淡道:“这都是在下的事情,景公子不必为在下担忧,往后看好自己的幼弟,莫再走丢了便好。”
至于烟雨楼背后的主子,她不怕。
景慕卿见她泰然自若,便不再多言,他阅人无数,看得出来,这前来送血玉琉璃的女子,不简单。
到了景府,容境取下马背上的深色包袱,让容襄去给另两组暗卫递信,让她们速来景府汇合。
又对景慕卿道:“为保血玉琉璃无恙,在下还有两支队伍护着同样的檀木盒子,需待人皆齐了,方能确定血玉琉璃的所在,请景公子稍候。”
景慕卿便在她身边等着,期间逢个晚膳,景慕卿出声相邀,容境却摇首拒了,道:“景公子用罢,在下等着血玉琉璃,一交到景公子手中,在下便要连夜回临安。”
景慕卿侧头看看她,“容贵女何以如此赶路,青城名青,自不乏山水好风光,何不玩上一两日,再行归程?”
容境淡眸微动,想到洛瑕,眉眼间多了几分浅浅柔色,道:“在下已有家室。”
景慕卿喉间一涩,不知该接什么,却也陪着她,没再提用晚膳的事情。
及至夜幕,四名容氏暗卫乘着月色赶到景府,三只一模一样的黑檀木盒子便被摆到了一处。
景慕卿出声问道:“可是要一一开盒以查?”
容境微摇了摇首,凤眸在那三个盒子上略一打量,伸手极为随意地拿起了其中一个,递给景慕卿道:“就在这里了,请景公子验看。”
临安城。
知道了风眠有孕,洛瑕便趁着容境不在,来了一趟南安州。
他在将军府待嫁的那一年半,一直不能出府,好在有风眠常于白澜夜出门时去府上寻他。
风眠体弱,性子却和善开明,将那份独属于北地人的率直和天真贯彻得淋漓尽致,两人谈字读书,聊些男儿家的小事,让他的日子在缝制喜服之外,不至于那么索然无趣。
如今他出得府门了,风眠又有喜事,他说什么,也该去道贺一句。
而这一年多来,他也瞧得出来,白澜夜待风眠,是不一样的。全不同于年少时遇上的乔梨衣,现在的白澜夜,是阅尽千帆,在感情一事上,真真正正地沉淀了下来。
曾经的那份年少欢喜,谁对谁错已不重要,人这一生能与谁携手,似乎,在感情之外,还需得对上时间。
合适的时间,合适的人,才能最终走到一起。
南安州,白府。
洛瑕的马车停在白府门前时,风眠正与白澜夜在书房对弈,听得管家来报,他便放下棋子,道:“妻主,我去接接小小,他第一次来,还不熟悉咱们府上的布置,我想带他逛逛。”
白澜夜随着他推轮椅的举动站起了身,道:“我跟你一块过去。”
她得去瞅瞅,这洛小公子是不是还因为那一句景大公子给她穿着小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