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通关要怎么通?”赵山不敢靠近,站远了在那看。
红木椅子那幅画里椅子倒在地上,椅子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油脂一样的东西。
“在第一时间冲出来。”魏达亿说完脸色却不是很好,画里能冲出来,如果是这幅画里呈现的副本呢?
可无法从画纸上撞出来。
“不一定,”游西西指着梅刀疤身上的伤口,“你看这些密密麻麻的孔,是从红木椅子上弄出来的。”
“注意到他每次动椅子的时候,身体跟椅子的贴合会松开一些,同时……”游西西含糊着,没说明白,但是除了梅刀疤都懂,“就会更贴他,由此可知椅子能起到一定程度的保护,但是同样的,椅子应该也在吸收人。”
“所以两方东西在争夺,维持了诡异的平衡。”
玩家们恍然,“也就是说,如果他选择直接带椅子撞出来,会把椅子带出来?”
“嗯哼,”游西西将自己的画拿着,“不过这个给了我们一个提示,目的不在于破局,在于离开画。”
说完往梅棺材方向走。
“游姐?你干嘛去?”赵山问。
“别像个没断奶的孩子,离不开爸爸,”游西西回头,“我有点私事,可以吗?”
赵国强:“……”
亲爹无语。
游西西哥俩好地拉着梅棺材,目光炯炯看着他。
梅棺材:“……姐,您有什么事?”
“那画是你画得吧?”游西西下巴一抬,对着那幅人皮纸人画。
梅棺材想说不是都不行,“……啊,是我?”
游西西笑得更加殷勤了,“咱们都这么熟了,教我怎么搞可以吧?”
她可以画,但是拉人入画这技能,她不会啊。
不过没关系,不会可以学嘛。
“怎么样?”游西西态度非常诚恳,“您一定会乐于助人,帮朋友这个小忙吧?”
朋友梅棺材:“……”
突然有些小得瑟,他挺直了腰板,冲游西西装模作样,道,“别说了,我绝对不会做这种不符合本区利益的事情!”
“我是一个有操守的人。”
“啊?”游西西失望,“我以为我们是朋友呢。”
梅棺材微笑,“公私分明。”
恨不得掐死你的朋友,那确实是朋友。
“这样啊,”游西西举起手腕,手指在表盘上敲击,“那我只能含泪举报你,滥用职权,玩忽职守,哦,还有在职求职。”
她看向表情凝固的梅棺材,笑着语气遗憾,“哎,这也没办法,本来我以为我们是朋友,朋友之间自然可以相互帮助,您说呢?”
“……”
“您说得对。”
梅棺材屈辱赞同,短短时间内,心情一飞冲天,又直降泥底。
“公私分明?”游西西诧异。
梅棺材咬牙切齿,“友情无价。”
游西西感动得握着他双手,“朋友!友情无价!”
梅棺材:“……”
呸!
入画这个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梅棺材入职花了一周左右才勉强做出来一幅纸人图。
“应该选择最熟悉的景色来画,执笔者越是熟悉所画内容,还原度越高,效果越好。”梅棺材看了一眼她的画就知道她画里全是这场游戏里死去的外来者。
如果没记错的话,几乎都是死在同伴手里的。
“你该不会同情这些外来者吧?”梅棺材诧异地看着游西西。
游西西不解地看向他,“什么?”
“真是不知饥寒的小姑娘,才会去同情资源,”梅棺材神色淡淡,“我们每年因为没有能源,消散多少人?为了生,什么都可以去做。”
“他们来这里的,又有几个是,不来即死呢?没有,”梅棺材望着画中密密麻麻的人影,“没有一个。”
游西西低头沉默。
梅棺材以为她被自己说得惭愧,之前生出来一些感慨,变成了得意,正要多说两句,就看她猛地抬头。
“好了!”
梅棺材:“?”
他低头一看,妈的,学成了?
游西西将画卷起来,拍了拍梅棺材的肩膀,“你说得对,”她语重心长道,“都是为了生活。”
“操x的生活。”
说完扭头往人群去了,这会儿工夫,他们将梅刀疤困在一个罩子里,游西西将画给王宝珠,去看老于摸画。
老于摸得却不是一开始选择的鸡腿画,因为就在他上手的那瞬间,赵山说,“勇敢老于别害怕,鸡腿是鸡不是人。”
吓得他一下缩了手。
保险起见,选择将鸡腿画后置。
老于选择了红灯笼,其实油灯跟红灯笼按理说给人感觉差不多,不过这种感觉差不多一般而言,只能有一个正确答案。
楼梯油灯的灯光是绿色,不太正常,不如选择红灯笼。
老于屏气凝神伸手,旁边郭彤一盯着,他摸到了画卷,有惊无险。
“恭喜选出第二幅画,《大红灯笼一对对》。”梅棺材说完没了后半句,大概是知道他们不会将画给他,说都没说了。
突然他眼一尖,看到游西西:“你在干什么?!”
游西西冲他一笑,举起手中留影石,“记录你玩忽职守的证据呀。”
梅棺材刚要补上后面一句,就听到游西西道,“后面不录。”
梅棺材看着游西西,只觉得这世上再也没有比这人更狗的了。
实在无耻至极!
老于也将画收了起来,现在还剩下四幅画需要选择出来。
剩下的画里:两幅带水、饭厅、单面空廊、鸡腿、宅子、长衫、花园、油灯、阁楼。
鸡腿、油灯被剔除,花园没见过删除,剩下的里面——
“赵山!快来看看,哪个吐槽欲望最大?”游西西道。
赵山仔细看看了一遍,“这个花园,虫子一定很多吧。”
“长衫跟小厮的衣服好像,不,跟他的也像,”赵山指着梅棺材的衣服,“只不过没有两根竹子。”
娃娃脸去摸长衫了,赵山不提玩家们还没意识道,管家小厮梅棺材都穿着长衫。
“恭喜选出第三幅画,《长衫就是最好看的》,请玩家把画交到我手上。”这次,他把流程都说了,说完还警惕地盯着游西西。
好在游西西这次没吭声。
“哎,这样岂不是就快了?”赵山道,“就差最后一幅画!冲啊!!”
至于王宝珠跟梅刀疤,管他们什么事。
然后游西西冲了,她直接摸上距离她最近的阁楼,吸进去了。
玩家们有些懵逼,既没想到游西西动作这么快,也没想到失败来得这么快。
居然选错了。
阁楼不是跟他们这个阁楼差不多吗!
差很多。
游西西一进去阁楼,就闻到了浓厚的书香味道,这种味道,他们镇里几乎一大半家里都有。
无名山老头老太太都爱看书,唯一的孩子/年轻人游西西,碰到书就哪哪都疼。
现在她感觉头疼了。
偏偏越头疼,书香越是浓郁,几乎就在身后?
游西西猛地一个打滚,躲开了身后人的攻击,那是本打开的书,页面是清晰的字迹。
“我只说啊,”游西西道,“我是个混人,从不爱护书卷,您这么多书,我一把火烧了恐怕不美。”
书愣了一下,似乎作为文化书,从没听到如此无耻之言。攻击更甚,一个黑字亮在空气中,是个“风”字。
阁楼里狂风大作,游西西被吹得后退好几步,好在头发被楼七束起一部分,也不知道他怎么搞得,这么大风,一点没掉下来。
“哥们,出门在外靠朋友,”游西西贴着墙壁,“你这招看起来很厉害啊,教教我呗?”
“风”字消散,一个“怒”字出现。
风停了,游西西感受到从心底涌出地愤怒,血管里流淌的血液如岩浆一般澎湃,几乎在冲破她的肌肤。
不,不是几乎,血液真的从肌肤里渗出,短短时间内,游西西成了一个血淋淋的人。
就在这个时候,游西西猛地往书上扑,“我愤怒地大吼一声,求你教我这招!”
在游西西触碰到书的瞬间,书急促翻页,“怒”字消散,“隔”字出现。
游西西撞到一个看不见的障碍物上,按理说她应该撞击后滑落下去,或者往后跌倒,但她没有,她像个壁虎一样趴在那。
“我望着你,就像月亮望着沟渠,只能将投影寄于你身,告诉你,我想学!”说着还在看不见障碍物上画了个心。
书在半空颤抖,不知道是因为这狗屁不通的比喻,还是这颗心,反正是因为这个人。
“啊,你在颤抖,”游西西越挫越勇,“是否被我好学之心所打动?在此我愿为您赋诗一首。”
脱口就来:
“今见你
为之疯狂
为你的芬芳
为你的才华
为你的技能
教教我
求你
如果你不愿意
愿为你,放烟花”
书再也忍不住,一个大写的“滚”出来,游西西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到画外了。
“哎?”
玩家们纷纷上前,几个女玩家帮她清理身上的血迹。
楼七默不作声地后退了数步,垂下的眼眸里是难耐地欲/望,胸口下的心脏跳动地极快,手腕脚踝跟锁骨的禁锢已经开启第二阶段,锁住了他的大部分鬼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