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们没有男孩子那么皮,常玩儿的就是翻花绳、丢手绢、跳房子一类的游戏,其中要数丢手绢最方便,因为手绢这东西,小孩子别在衣角和领子上,大人就放在兜里,反正稍微讲究点卫生的人,身上都会有一条。
丢手绢的玩法很简单,参加游戏的人围成一个大圈,先选出一个人拿着手绢,在大圈外围、小伙伴们的背后跑动,然后手绢丢在谁的背后,谁就要起身追丢手绢的人,而丢手绢的人呢要努力往自个儿的原来的座位跑。
如果丢手绢的人没有被追上,跑回了自个儿的座位,就由被丢的人接力,反之,丢手绢的人要继续丢。
唐棠一过去,就被小伙伴们拉着问上报纸的事儿,大家左一句又一句,小姑娘的声音本来就尖嫩,唐棠那个感觉啊,就跟一百只麻雀在耳边叽叽喳喳一样。
唐棠不过是在心里打了个比喻,没想到,说曹操,曹操就到。
“甜妞!甜妞!”胖麻雀扑棱着翅膀,从枝头飞下来,停在旁边一张小石桌上。这个贪吃的小东西,也不知什么时候学会了喊唐棠的名字。
小石桌上放着一个大搪瓷盆,是刘二胖在给老乌龟晒太阳,老乌龟刚才看到唐棠,又一次惯例地、上气不接下气地问过这是谁家的闺女,这会儿正眯着眼睛打盹儿呢。
胖麻雀从桌面跳到搪瓷盆的盆沿上,歪着脑袋瞅了瞅老乌龟,然后试探地伸出火柴棍似的小脚杆,在老乌龟的脑袋前面晃了两晃,见老乌龟没有反应,胖麻雀来了劲儿,几乎是劈着叉,把爪子伸出去戳老乌龟的鼻孔。
老乌龟这会儿倒是反应快,睁开绿豆眼,朝胖麻雀的小脚杆张嘴就咬,胖麻雀被吓到了,猛地缩回脚,一个没站稳,从盆沿上打滑,咕咚落进了盆子里的水中。
老乌龟立马把脑袋和四只腿缩回乌龟壳,唐棠还听见老乌龟说:“傻鸟!”
非常干脆,一点儿都不断气。
唐棠:……
胖麻雀在水里滚了一圈,扑棱着翅膀跳回桌上,甩了甩翅膀上挂着的水珠,又喊唐棠,“甜妞,好吃,好吃!”
这是问唐棠要吃的呢,但是唐棠这会儿没带吃的东西,而且她被一群小姑娘围着,也不好跟胖麻雀说话,所以就没有搭理胖麻雀。
“甜甜甜甜妞!”胖麻雀的小嗓子声嘶力竭地喊起来,嗐,又喊破了音。见唐棠不搭理它,自个儿朝唐棠家窗台飞过去。
唐棠这边儿呢,小姑娘们在院子里拉了十个孩子,丢手绢的游戏就开始了。
大家选了一个短头发小姑娘出来丢第一个,其他人拍着手板唱歌,“丢,丢,丢手绢……”
谢娟娟一边儿唱歌,一边儿留意着唐棠。
也是巧,短发小姑娘在歌声中围着大家转了一圈,悄悄地弯腰,准备把手绢丢在唐棠背后。
而唐棠呢,她在看胖麻雀,胖麻雀去她家窗台溜了一圈,没找到吃的,又回来了。
“坏甜妞,坏甜妞!”胖麻雀这是有点儿要撒泼打滚的架势了。
唐棠挺喜欢它,想着怎么安抚下这个小东西,突然间,听到胖麻雀像被拔了羽毛一样,昂着小脑袋,尖着小嗓子,兴奋地喊:“丢了,丢了!”
啊,唐棠反应过来了,她还在玩儿游戏呢。
胖麻雀本来就喊得早,唐棠的反应也很快,她转身的时候,短发小姑娘刚弯腰丢了手绢,还没站直腰,结果唐棠伸手一拉,就把人给抓住了。
“哎呀——”短发小姑娘懊恼地喊了一声。
按照规则,短发小姑娘继续丢,这回她学聪明了,换了个人丢。
丢了七八圈下来,又有人把手绢丢到了唐棠背后。
胖麻雀就像嫌石桌烫脚一样,在石桌上跳来跳去,这一下,又声嘶力竭地喊:“手绢,手绢!”
唐棠又一次借着胖麻雀的提醒及时转身,甚至不用站起来,就抓住了丢手绢的人。
这会儿太阳挂在半空了,一跑就是一身汗水,唐棠实在不想动呀。
再之后,第三次有人丢给唐棠,依旧被唐棠抓住了。
谢娟娟的目光意味深长,一次是巧合,两次三次,哪有那么多巧合?唐棠脑袋后面又没长眼睛,怎么能每次都提前发现呢?
——唐棠一定是自带福运系统吧。
谢娟娟这个结论不是凭空得来的,因为,她就有系统。
实际上,谢娟娟不算是真正的谢起云的女儿,她是穿到这个世界来的,而且穿过来不久,她得到了一个剧情系统,这个系统会告诉她一些未来的事情,以及一些人的人生走向。
按照系统的说法,原身在父母离婚的时候会选择跟着亲妈,因为亲妈早已经找好了下家,而那个下家是干投机倒把的,手里头的钱宽松,经常给原本的谢娟娟买衣裳和糖,就为着这点好处,原身就舍弃了亲爸。
结果继父是个赌徒,挣钱挣得快,输钱输的更快,很快就把家底输没了,天天有人上门要债,甚至在原身十二岁的时候,继父打算把原身卖了。
原身这时候想起亲爸了,结果连夜往亲爸那里逃的时候,不小心掉进悬崖摔死了。
那个时候,原身亲爸谢起云已经和一个叫孟丽云的女人结婚,而孟丽云精明能干,从摆小摊儿干起,趁着改革开放的东风,最终建立起一座时装集团,成为国内数的上的富豪。
……
谢娟娟拿着剧情系统,肯定不会按照原身的路子走。
她要跟着谢起云,早早和孟丽云打好关系,等谢起云和孟丽云结婚,她就是孟丽云的养女,有事实抚养关系,到时候不但对孟丽云的所有财产享有继承权,还能早早就介入孟丽云的企业。
而谢娟娟之所以对唐文最热情,是因为她判断,唐棠是三兄弟里脾气最好,最容易接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