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千雪这时确实萌生了要收穆雪衣为弟子的心思。毕竟给男人打针这件事情,在现代是司空见惯,在医生的面前,无论男女,露半个屁股也不是什么事儿,可在这个古代的时空还是极为顾忌的。
所以,林千雪决定先教会穆雪衣打针这种护士们该做的事:“小穆,你过来,学着点。如果你想做我的弟子,以后这针就由你来打。你瞧着!我教你怎么打这针。”
穆雪衣以为林千雪要针的是什么穴位,但林千雪说,这是找出静脉血管,将针液推进静脉血管里就行。而打在屁股上就更加简单了,直接肌肉注射。穆雪衣原本就是个医学上的天才,只看一次,就已经心领神会。但这种石破天惊的医术还是让他感觉震惊。这个师父,他绝对没有拜错。
在古代,如果不拜师就偷学人家的绝密秘术,那叫偷师。偷师是不光采的,是被禁止的,会被天下人唾弃。哪怕是学会了,名不正言不顺,也会被人耻笑。所以,无论什么技艺,要么自创;要么拜师学习,尊师重教。
针剂是未来才出现的西医,穆雪衣感到震惊并不奇怪。这个时空治病用的都是纯中草药,人们还没有用过抗生素。所以,林千雪用上抗生素,只要对症下针,确实是有非常好的奇效。这也难怪像穆雪衣这样的古时空神医也心甘情愿想拜师了。
林千雪想知道穆雪衣学习的能力,让他看一次之后,说道:“不如,邓小姐的针剂就由你来给她注射?邓小姐脸上的毒不会传染的,你不用害怕。”林千雪这是要拿邓小姐给穆雪衣做教学的工具人。
穆雪衣正手痒得很呢。邓小姐脸上的毒是他下的,虽然他还没有研究出解药,但这毒性是他熟知的,他有什么可怕?师父这么快就让他学扎针,他笑眯眯道:“好的,师父在旁边看着指点就行,弟子愿为师父效劳。”
邓小姐听说由穆雪衣给他打针,她倒是没意见,还挺高兴呢。反正她就是不喜欢林千雪。眼前的穆公子那张脸美得如切如磋,如琢如磨,郎艳独绝,世无其二,她见之忘尘。不要说让他给自己打针,就算是为他而死,那也是甘之如饴。
所以,邓景秀充满期待,巴不得由穆雪衣来给她打针。
穆雪衣这是第一次打针,但他本是名医,金针在手时,认穴之准,世上罕有。而这只是打支针而已,只要找到静脉血管就行,那比找穴位容易多了。所以,穆雪衣第一次打针,却打得极为顺利,并没有扎痛了邓小姐。
林千雪惊讶地发现,穆雪衣简直就是扎针的天才!要知道,她打针的技术可是经过训练的,最初是拿着假人训练,不知扎了多少回,才有了现在的技术。有些笨一点的人,学了很久,还是会扎痛人的。
邓小姐被穆雪衣扎针时,像花痴一样看着穆雪衣。针都打完了,她还不知道呢。等打完了针之后,她才说道:“徒弟打针的技术比师父高明多了。以后,就让你徒弟给我扎针吧。”
“行,只要你喜欢。”林千雪也落得清闲。
这小徒弟,孺子可教也。
穆雪衣更是乐意得很,还有些小小的兴奋:“以后,这针就由弟子代劳吧。师父,这针剂又是什么道理?我竟从未见过。这是弟子生平第一次给人打针,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神奇的医术。”
林千雪倒是不吝赐教:“你没见过的事多得着呢。这针剂是经过精密仪器和现代科学提取的。这和平时你们煎熬的中草药有些不一样。我这么简单地说吧,你用鱼腥草熬出药汁给病人喝下去,可以治好病人的很多疾病,诸如呼吸道感染,尿路感染等。你知道这鱼腥草有药用,却不知道这鱼腥草有这种药效是因为它含有什么成份。我们把它分解,分细,将有效的成份抽取出来,弃其糟粕,取之精华。经过科学验证,鱼腥草含有挥发油,癸酰乙醛,槲皮甙等。我们这针水就是抽取了有用的这一部分,制成药水,直接注射进静脉血管。”
别人都像鸭子听雷,但穆雪衣却是个神医,他听懂了,恍然大悟道:“师父,我明白了。师父的意思是说,一种药草中有根,有叶子,有茎,有种子。有些药草就只有种子有药用;有些只有叶子有药用。而师父却把根,叶子再分细。只是,我们只能分到根,茎,叶,而师父却还能将他们细化,继续分化下去,取有用的部分,去掉无用的,多余的部分。”
“嗯,就是这种道理,孺子可教也。”林千雪给穆雪衣点赞。
突然,一道略显低沉又傲人霸道的声音道:“这个道理我也听得懂。那就是说,将很多豆子倒在一起,用各种筛子来筛选,你就能选出你需要的那种豆子。这草药整株放下去煎熬,煎熬出的药汗可真难喝。但林小姐的医术高明,高明就高明在,她能将这些难喝的药汁用她的方法筛选成针剂,只取有用的那一部分用来治病。林小姐,我说的可对?”
“差不多吧!真聪明!”林千雪看到邓博海也进来了,他后面还跟着曲连池。这些古人都很聪明,一点就透,并没有像她想的一样,要费尽口舌解释。而且,他们也没有大惊小怪,一说就能接受,没将她当妖魔鬼怪。
曲连池听了邓博海的话,又听到林不姐认同了他的说话,便大声赞赏道:“邓县尉见解精辟独到。林小姐医术惊世骇俗。今日池某得见高人,实乃三生有幸。”
“曲公子谬赞,愧不敢当。”邓县尉向曲连池拱了拱手,态度客气,和昨天似乎有些不一样。
穆雪衣含讥带嘲道:“曲大少爷这趋炎附势,溜须拍马的功夫也是非常的深厚,我等自愧不如啊自愧不如。”
曲连池听了,面不改色心不跳,只是有些意外地瞧了穆雪衣一眼,笑道:“穆公子见笑了!趋炎附势,溜须拍马其实换个说法,那叫识时务者为俊杰。人要是不懂识时务,不懂辩识时势,那就算是有些才高八斗,最终也可能被淹没于芸芸众生之中而成为憋屈一世,牢骚满腹的庸人。”
“高见!高见啊!”穆雪衣走到曲连池的旁边,一手拍在他的肩膀上,近距离瞧着他的耳根处。
曲连池也扭过头来,直视着穆雪衣的目光,丝毫没有势弱。两个人四目相投,有些火药味在空气中迸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