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念不想理会他,只换了个方向绕过去,继续向那嘈杂声传来的方向赶去。宫变带来的混乱,很快被各宫察觉,远处的喊打喊杀,成功引起了人心惶惶。不少宫女内监被派出来查探情况,也不乏有人趁机席卷财物偷偷潜逃。
这些混乱无人搭理,初念的乱走也不被人注意,但一路走来不少地方都落了锁,这也难不倒她,或绕路或翻墙,毅然往混乱中心延福宫赶去。
皇甫述自然不乐见她参与此时,但此时的初念却再不会对他言听计从,见无法阻止她,只好一路跟着。
好在初念才靠近延福宫的时候,远远看见那些兵械混斗的禁军,最终还是停了下来,隐身在不起眼的角落,凝神看殿内的情况。
有双方人马正在激战,延福宫内外血流成河,但可以看出,禁军正处于上风,叛变的那些人被分成几个圈子围剿,正在做最后的困兽之斗。
而在延福宫正殿内,被重重保护的殷离看起来状态很好,并未有前世身中剧毒的迹象,而莞贵妃就不大乐观了,她倒在地上的血泊中一动不动,不知伤势如何,也不知焉有命在。
看清这一幕的初念,呼吸不由变得沉重。
她心中涌起深刻的悲哀,有些无力地想到:这个在深宫中沉沦十六年的可怜女子,最终还是这样倒下了。
延福宫内,殷离垂着眼,看着脚边躺在血泊中的人,眼中的神情不可捉摸。
经过这段时间的治疗,他自觉康复有望,对莞贵妃的态度自然大不如前。曾经,他是没得选,不得不做出常年宠幸的假象,如今他康复在即,这个女子终于可以去死了。
但前几日,他在御花园散心,无意间看到了同样被初念诊治,大病初愈的莞贵妃,那弱柳扶风的身姿,和超凡脱俗脱俗的美貌,再次印上了他的心扉,不期然地,他对自己的决定产生了动摇。
十五年的独宠,虽然是迫不得已、情有可原,但殷离还是在这个女人的身上得到了不少抚慰。莞贵妃,对于他来说,到底是有几分不同的。如果她恢复了昔日的美貌,又依然那般小意动人,殷离想,自己并不是非要为难一个女子。
然而,就在他考虑日后是否继续宠幸这女子的时候,皇甫述为他带来的消息,又令他震怒起来。
区区后宫女子,竟胆敢勾结乱臣贼子,试图刺杀帝王,发动宫变!殷离不得不承认,得知莞贵妃参与甚至策划这件事的时候,心中某个瞬间闪过了一丝迷茫和难堪。
十五年,就是养条狗,也知道疼人了。
可她却只想杀他。
殷离蹲下.身子,居高临下地看着血泊中的女子,摸了摸脸上的一道血痕,冷笑道:“颦颦,你是真要我死啊!刚刚那一下子,你是来真的?”
血泊中的莞贵妃身子动了动,原来还没死。她捂着腹部的伤口,口中涌出的鲜血洇红了编贝般整齐白皙的牙齿,低沉的、愤恨的声音从中溢出:“是,这十六年来,我无一日不恨,无一日不在想,誓要将你碎尸万段。”
“是吗?”殷离阴测测开口,伸手捏住她的下颚,将她从地上拖起来,“这么想让我死?可那些快活的日子,你却不是这么想的。”
说着,竟开始剥她的衣服。
莞贵妃脸色苍白,想起了十六年前的那个夜晚,也是类似的场景。那一夜,也是宫变血流成河的夜。这个男人,也是像现在这般,无视周围正在拼杀的禁军,无视到处的尸身血水,旁若无人地将她压在地上一逞□□。
十多年过去,再一次的宫变,他变成了被刺杀的君王,可是,他依然是胜者。
而她,竟然在这个时候,再度重返噩梦,再次受到这种□□?
染血的宫装在暴力破坏中支离破碎,雪白的肌肤在破布的遮掩下若隐若现,殷离狂肆的吻落下,重伤的莞贵妃,却似乎没有挣扎的力气,徒劳无功地倚着暴怒的男子,闭目承受。
发泄一遭的殷离喘着粗气稍稍退离,正想嘲讽几句,却忽然动作一顿,随即满脸愕然地看向身下的女子。
“殷离,你还是去死吧。”
莞贵妃的声音很轻,在嘈杂的打斗现场,几乎被完全忽略。但殷离胸口的匕首,难以置信的神情和汩汩涌出染红衣袍的鲜血,却还是让那些刻意回避的目光察觉,汹涌的人群向他们扑了过去,几乎是一瞬间,重伤的殷离被抢到一旁,而莞贵妃万箭穿心,最终徐徐倒地,嘴角却露出一个满足的微笑。
殷离,被剧毒的匕首刺中要害。
你,活不了了。
延福宫中,所有人忙乱惊惶,乱纷纷在喊太医。角落里,初念拼命挣扎,怒瞪身后的皇甫述,皇甫述却并不松开,一手将她双手牢牢束缚,一手捂住她的嘴巴,不让她前进半步。
阴暗的角落,初念看着莞贵妃缓缓闭上双眼,耳畔是皇甫述冷酷无情的声音:“没想到,莞贵妃到底还是得手了,殷离的伤看起来挺重,不知可还有救?不过,你不希望他活下来,是吗?初念,他把你困在宫中,是不是胁迫你了,若果真如此,让他早点死,也没什么大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