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正是阳光最毒辣的时候,空气中的热浪闷得人几乎喘不过气,公路两边的绿植被烤得焉垂下了头。
空调大开的车厢里,小孩穿着新崭崭的白衬衣,心事重重地坐在后座。
他一会儿看向窗外,一会儿又低头抠自己的手指,身旁过于俊美的男人,将他的不安尽收眼底。
直到车停下,他看到小孩紧张地扒着车窗往外看,然后偷偷松了一口气。
严冽下了车,司机又替容芽打开车门,小孩紧紧抓着自己的安全带,小声问:“我也要下来吗?”
司机:“是的,小容公子。”
严冽偏头看他,仅仅一个眼神,容芽就乖乖解开安全带,从车里钻了出来。
他小步跟在严冽身后,攥着小珍珠的手已经变得粘粘糊糊。
先生刚刚没有收下他的珍珠,还对他说了抱歉。
为什么要抱歉呢?因为先生真的不想要他了吗?
可是,不用抱歉的,他没有资格怪先生,是他自己品级不够,还不够聪明,不管学什么,都比别人慢,那么好的先生,是不需要他这种鱼鱼的。
容芽抬头看了看面前的大玻璃房,招牌非常大气时尚,上面金烫的三个大字他不认得。
啊,应该是马戏团吧。
先生没把他重新送回贩卖场,真的已经十分好心了。
马戏团也可以的,他之前和豚豚学过钻圈圈,还会浮在水面上跳海草舞,只要不打他,他什么都可以学。
可是一想到可能再也见不到先生了,容芽心里就难过得不行。
严冽推开玻璃门,里面的人立马就迎了上来。
“严总。”造型师笑眯眯和他打招呼。
这是一位分化体人类,他的第二形态是仓鼠。
收不住动物表征的他,头上有一对圆圆的耳朵,脸上还有几根小胡须,鼻头圆圆有点粉红,看起来十分纯良无害。
事实上,他的攻击力也确实非常弱。
“今天您需要什么服务?”小仓鼠见严冽一直看着门口,又殷勤询问道。
没多久,玻璃门又被推开了,顶着一头蓬松凌乱蓝发的小男孩站在门口,好奇又拘谨地向里面张望着。
“过来。”严冽声音淡淡。
小男孩小跑了两步来到严冽身边,他个子稍矮,看严冽的时候总要微微仰头,把人心都看软了。
“给他修修,耳发不要太长,待会要带他拍证件照。”严冽嘱咐道。
他很少带人来,还交代得这么细致,小仓鼠立马就心下了然,这人和严总的关系不一般。
“那请这位小少爷跟我来。”小仓鼠依旧一副笑脸。
容芽听得云里雾里,那人让他跟着走,他的脚就是挪动不了。
“去吧。”严冽温柔地拍了拍他的小脑袋,想了想又补了一句,“我等你。”
我等你这三个字就像是有魔力似的,容芽原本皱成一团的表情舒展开来,他跟在小仓鼠身后去了隔间。
小孩洗头没用多久,严冽才看了一会儿新闻,就听到小仓鼠在喊:“小少爷急什么,水还没擦呢。”
他抬眼,看到容芽顶着湿漉漉的头发跑了出来,像是在寻他。
严冽站起身,容芽一下就看了过来。
“怎么?”严冽问。
容芽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我洗干净了,这次很香,您闻。”
严冽俯了俯身,说:“嗯,很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