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仲虽即时将那樊之川救下,但七藏派弟子的颓势业已不可逆转。
他二人连战连退,身见边同门弟子逐渐倒在血泊之中,心中也难免有螳臂当车的无力感。
赵莼适时抬眼向七藏掌门望去,中年道人脸色沉郁,长眉拧起,眉间一片愁色。
此些筑基弟子经得宗门十数年精心教养,凝元修士有限,他们便也算得上是宗门中坚,而今死伤颇为惨重,对七藏来说,亦是削弱了宗门实力,需要数十乃至上百年才能逐渐养回元气来。
若不是肃阳派插手……
见七藏派弟子渐已被避退至法坛后,按规矩讲,这正是点到为止,分下胜负的标志,七藏派一方虽是心中郁郁,却也稍稍松了口气。
但不知怎的,肃阳与和光一方竟毫无收手之相,门下弟子俱都目露凶光,不愿让七藏弟子轻易败退离场,即便是不能对法坛后的修士下死手,也要断其手脚,毁其经脉,残忍手段可见一斑!
白山客等人已是怒不可遏,当即要出手制止。
好在立于天际的空谷道人见得此状后,神情尤为端肃,大有不赞同之意,大手向下一镇,听得地动嚯嚯声响,竟是生生把肃阳、和光一方的弟子推离十丈远,朗声言道:“七藏派业已退守法坛,此战算和光为胜,不可逾矩!”
“不可逾矩!”
这四字蕴着真元讲出,令目露凶光的和光弟子们心中一跳,仿若漏掉一拍,顿生出惊惧心悸之感,思及空谷道人在上辰宗亦是雷厉风行的人物,站于场中的筑基便只好暗暗收了杀意,中有几位得了门中长辈叮嘱,心有不甘的,复又抬眼看向端坐在山头的长老之流。
“鄙派弟子实力浅薄,尚不知如何控制力道,受群争气势所染,行事有些莽撞也实属应当。且他们也未曾夺了七藏派弟子性命,空谷道友这句逾矩,他们还是不敢当的。”
此人乃肃阳派太上长老之一,两眼耷拉,眉骨高耸,袒胸露腹倚在座中,颇有名士不羁之风。照他看来,湖畔大宗本应同气连枝,一并联手避退七藏,再效仿宗门先辈们,如从前料理群幽山一般,将他们悉数流放神道修士统治之地。
可如今到了交战之时,大宗里实力最为强悍的上辰宗却不愿出手,又假模假样揽下裁决之任,对两派争斗袖手旁观。
对于这般观望态度,他实是心有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