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上将死亡的消息最终还是传到了第十二军区。
外界对十二区的怀疑和揣测自然也随之袭来,一时间,十二区这些无辜的士兵们表达了极大的不满,毕竟那个袁上将对于他们来说就是挂着空头衔的领导,每次下来都是一副施舍的态度,就差把不屑两个字写在脑门上。
平时他们已经很小心不去招惹这位袁上将了,没想到他回去之后突然死亡,这口大锅竟然直接扣在了十二区所有人头上。
那些恶意揣测的评论更是匪夷所思,有人说是十二区里个别人跟袁上将有仇,也有人说是好多人不喜欢袁上将,共同杀死了他。
都是铁血硬汉,听到这种污蔑,怎么可能忍得下?
十二区瞬间爆发,几万士兵一同将不满的情绪表露出来,如果不是军令不允许离开十二区,他们既有可能冲出军区,找到媒体,亲自接受采访。
“士兵们都很不满。”周若白将这几日十二区内的近况汇报给陆行楼:“我知道你不管那些流言蜚语,但是其他人不可能视而不见。”
“还是太闲了。”陆行楼冷冷地说:“安排一下,进密林特训。”
周若白:“……不知道你听没听说过一个故事。一个小孩子本来很乖,性格开朗嫉恶如仇。但是因为家长一味无视,所以他开始变得难以控制,最后甚至敢反抗家长。”
啪嗒一声,钢笔被放在书桌上,陆行楼抬头,扫了他一眼。
周若白金发灿灿,皮笑肉不笑地说:“您手底下可有几万‘孩子’呢。你不做主,他们群龙无首,恐怕真的会闹起来。”
到时候可就不是简简单单的军令或特训就能让他们安静下来的事儿了。
陆行楼掌权风格一向如此,我行我素,最重要的是能选择来十二区当前锋的士兵都是把他当偶像来看待的,所以心甘情愿在陆行楼手底下做事。
然而这件事却不能让大家继续忍让。
“上头那边目前没有要控制舆论的意思。”周若白说:“最近风向对我们很不好,如果这个时候曝出你的精神力愈发难以控制,情况就不妙了。”说完,他顿了顿,从光板中抬起头,环顾了一圈,饶有兴致地说道:“一直跟着你的小人鱼呢?”
自从学会走路后,安陌一直磕磕绊绊地跟在陆行楼身旁。
毕竟人鱼的体质跟人类有着巨大的差异,走的时间久了,双腿就会感到疼痛,身体也会出现缺水乏力的情况。
即使这样,安陌也没有想过放弃,从最开始每天跟着陆行楼走一两个小时,再到后来走上半天,点点滴滴都是进步。
“回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周若白的错觉,总觉得陆行楼在说这三个字的时候,眉眼之间流转着淡淡的柔色,连神情都比刚才说正事的时候轻松不少。
有点像老夫老妻的生活模式,周若白不适时宜地想到。
“最近你的状态很好。”他回归正题:“继续这样下去,即使有关精神力的事情曝光出去,别人瞧见你的状态,也不会轻易相信。”
“无所谓。”陆行楼有些疲惫地捏了捏眉心,浓眉微蹙,语气都变得沉重起来:“我的任务就是守好帝星。”
任何人、任何意外,都不能动摇他的决心。
安陌这几日累得浑身酸痛,不止因为长时间的行走,还有浑身上下穿着干燥的布料,每动一下都难受的心里发痒。因为漂亮的长相以及冷清的气质,跟在陆行楼身边时,常常惹人注目。
大家都在传,陆元帅身边跟着一个绝美的人,他对人冷漠,好似与陆元帅一个性子分出来似的,寸步不离地跟在元帅身边,好像……
是他的所有物一样。
实际上,安陌一直无薪上班,至少这一个月内,他对陆行楼是绝对付出,没有收获。
躺在浴室的方形浴池里,安陌舒畅地呼出一口长气。
他的小浴缸被放在沙发边,每天有小机器人给他换水。不过这些都是以备不时之需,因为自从他可以走路之后,陆行楼就允许他用浴室里的方形浴池了。
在这里,他可以畅游。
双脚踩在地上,麻得厉害。他平时不喜欢穿鞋,只要回到了陆行楼的卧室,就一定甩开两只鞋,不管去哪都是光脚踩在地上,这让陆行楼十分不满。
他曾亲眼看见本就长得白的人鱼在夜里不开灯,仗着人鱼在黑夜中敏锐的视觉,迈着一双白的晃眼的脚走进浴室,随后响起衣料摩擦和放水的声音,大约一小时后,他又旁若无人地走出来,头也不回地离开内室。
卧室整体风格偏暗,而安陌就像一个异类,透着一丝微妙的魅惑感,一点一点霸占这间冰冰冷冷的房间。
陆行楼一度认为是自己太纵容人鱼了,才导致对方愈发没有礼数。
不过每每面对安陌那双茫然而单纯的眼眸,即使心中叫嚣着他在欺骗自己,但灵魂还是选择屈服,不由自主地原谅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