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内,几个管理区的军官高层开完会议,一个一个陆续离开。最后留下坐在主位上的陆行楼,而身旁的周若白。
会议中,有人提出了澄清袁上将死亡的提议,并要求公开袁上将抵达十二区后所到之处的监控。
周若白与这位军官的想法一致,并不用声情并茂地浪费口舌,只需要将事实证据甩出来,那些舆论和猜忌自然烟消云散。
至于袁家人,更是不用理会。他们毫无理由一口咬定是第十二军区毒害袁上将,甚至以五大星战役的荣誉来给年轻的君主施压,这种行为在周若白看来幼童当家一样可笑至极。
不过这些提议都被陆行楼暂时压了下去。
待外人都离开后,周若白金发随着他站起的动作微微晃动,金丝边眼镜后面的狭长丹凤眼透出一丝不悦。
“你真的喜欢背黑锅吗?”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已然在他的底线上跳舞:“你不在乎,十二区的几万士兵在乎。”
周若白的性格一向如此,精明能干,同样也沉不住气。
“十二区不会蒙冤。”
陆行楼站在落地窗前,阳光透过高大树木的枝丫洒落进来,形成斑驳的光点。眸光深邃,落在那一片郁郁葱葱的大树上,思绪渐渐飘向无人问津的远方。
听见他的话,周若白顿了顿,半晌,无奈地叹口气。
“我能给你时间,但是其他人不能。”周若白说起过往:“大家都是有血有肉的人,不可能做到像你这样无动于衷。当下情势对我们来说不算好,既有外患,便要防止内忧。”
“不需要预防。”陆行楼说:“他们对我的猜忌不是一日两日。自从军舰归我管,他们就一直试图把军权收走。他们对我忌惮是理所应当,但是如果借此机会挑拨军方与大帝之间的关系,我不会纵容。”
周若白被气笑了:“你还真是一根筋。”
“后天的会议,我去,你留下来。”陆行楼转过身,神情淡漠地命令。
“不用我跟着你?”周若白低呼一声:“你不会嫌我烦所以想要把我打发了吧?”以前每一次例会,都是由他跟着陆行楼去参加,这是这么多次的例会,让他看清了那帮倚老卖老的元老的嘴脸,一个一个看似慈祥和蔼,实则满肚子坏水。
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一张绝美的容颜,清晨时分对方沐浴着晨光,小心翼翼地向自己请假的画面一帧一帧地闪过。
“不是。”陆行楼沉声说道:“十二区需要有人管理。”
这种明显的找理由行为,周若白不知道是笑还是哭,“行,你是领导,你说了算。”说完,他整理好资料朝外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脚步突然顿住,他拧起眉头,略略有些不相信地回头,问:“……你不会想带人鱼去参加例会吧?”
回应他的是一室的沉寂,和男人那格外高大的背影。
周若白:……
破案了。
陆行楼倒是真动了心思,反正人鱼一直跟在他身边,参加例会的时候也跟着,不是很正常?
回到卧室,他一眼就看见了坐在沙发上的人鱼,他的双腿仍在,穿着宽大的短裤和T恤,露在外面的肌肤白得放光,被深暗色的沙发衬得更添妖娆的美感。
看见他进来,人鱼似是一愣,随即站起来,小步走到门边。
“你回来的好早。”他的声音很轻,不是那种刻意放柔的声音,听进耳朵里如同细水流过般舒畅。
陆行楼没有解释自己为什么回来这么早,而是盯着那双踩在地板上的白嫩小脚,不悦地皱起眉头:“穿鞋。”
“哦。”安陌又回去穿上拖鞋,银发伴随着他的脚步一晃一晃的。
陆行楼不在,他绝不穿鞋。这像是一种坏毛病,没有人盯着就不会改一样。
正欲重新走回去,一转身,一个近在咫尺的胸膛令他被迫止住向前迈去的脚步。
“唔。”差一点撞上去,安陌低低地发出一道声音,似受到了惊吓般朝后退去。
后面就是沙发,腿弯的位置被撞了一下,敏感的腿部肌肉将痛感放大,他倒吸一口冷气,不受控制地向后仰去。
千钧一发之际,腰间被一条强劲有力的手臂环住,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道也将其重新拉了回来。
鼻子撞在结实的肌肉上,安陌又一次低呼出声。
这一次可真是实实在在地痛了起来,与敏不敏感无关。
全程不受控制,以至于安陌紧紧贴在陆行楼怀里的时候,还有点发懵,脑子晕乎乎的,只感觉高挺的鼻子很痛,好像流血了似的。
他伸出手摸了摸,还好,是干燥的,流鼻血直视他的错觉而已。
“流血了?”头顶响起一道低沉的声音,与此同时,倚靠的胸腔也随之震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