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行方浑身一僵,凌厉的眸子微微睁大,像是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他俊脸上的表情也有些呆愣,一眨不眨地看着下方含笑的喻以年。
浴衣只不过是薄薄的一层,对方轻轻勾的那一下,指尖难免隔着层布料触到了他的身体。若有若无地一撩,像是直接撩到了心尖尖上一般,让牧行方的下腹也跟着一紧,身体愈加紧绷。
他吞咽了一下。
但偏偏喻以年却像是无所觉一般,仍旧是笑眯眯的,墨瞳里晕开一片笑意,像极了宣纸上铺染开的水墨画。见牧行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仿佛一个木头人,喻以年挑挑眉,语气诧异:
“之前在温泉里,不是答应了要按我说得做吗?”
“愣着干嘛,快脱呀。”
说完指尖又勾住牧行方腰间宽大的黑色腰带,往下轻轻扯了扯,暗示性意味十足。
这突然的动作使得恍然无措的牧行方紧跟着往前走了小半步,弯了弯腰,差点因为没稳住身形而把面前的喻以年按倒。
他沉沉的目光对上下方的喻以年,只一瞬便迅速挪开,像是隐含了许多不想让对方知道的、数不清的心事一般。
牧行方终于动了。
他抿着唇,眸光也低垂着,像是不敢看喻以年一样,只是看着眼前的地面,还有对方垂在床边的白皙的脚。牧行方手上动作十分缓慢,一下一下,将腰间的那块腰带慢慢拆下来。
同时脑子里也像是浆糊一样,理不出一丝一毫的头绪。
他根本不知道喻以年为什么要这样要求自己,举动暧昧,说的话也暧昧,偏偏他还一点也摸不清对方的心思。至于最渴望最遥不可及的那个答案,则被他深深压在心底,想也不敢想。
于是在这样繁杂纷芜的念头中,牧行方将那块黑色腰带丢在床上、喻以年的旁边,随后又开始解腰间的绑带。
在他绑带即将解开,马上就要在喻以年面前掀开浴衣露出身体的时候,对方终于出了声。
“好了好了,不需要全部脱掉。”
喻以年伸手拨了拨牧行方腰间的绑带,对方漂亮又蕴含着莫大力量的躯体隐在布料后面,时隐时现,像是是无言的邀约。喻以年打量了一眼,似乎是在观察够不够松,而后再次命令:
“下面不要动了,把上面的衣服脱掉就行了。”
牧行方机械般地照做。
不知为何,明明在此之前他才喝掉半杯茶,现在竟然还觉得十分的干渴,尤其是喻以年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的时候。既让他感到焦躁,恨不得转身就逃,又让他心底升起隐秘的渴望,想要再次被触摸。两种极度复杂的情绪交杂在一起,让牧行方逐渐感到一种近乎分裂的感觉。
他喉结狠狠滚动了一下,舔了舔有些干意的嘴唇。
喻以年对此仍是一无所觉,他坐在床边,两手撑在身后微仰着头看面前的男人脱掉上身的衣服,甚至还享受般地眯了眯眸子,十分惬意。
在牧行方身上那件藏蓝色有着黑色花纹的浴衣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时,喻以年支起了身子,唇边也染上一抹笑意。
盯着对方的身体,他伸出手,轻轻触碰了一下牧行方漂亮的腹肌。
从上到下,指尖在上面缓缓滑动,还摩挲了几下。指腹传来异样的感觉,让喻以年情不自禁地又轻轻摁了一下。
之前在温泉池边的时候,他就挺想摸一摸牧行方的腹肌,想知道手感会不会很好。现在实践了一把,喻以年表示很满意。
他唇边笑容又扩大了一分,抬了抬下巴。
“好了,躺床上去吧。”
牧行方几乎要被搞得发狂。
对方指尖猝不及防触碰上来的时候,他差点抑制不住自己的冲动,一把攥住喻以年作乱的手指。更别说喻以年还慢慢摸了几下,微痒的感觉加上本能的冲动,直直冲上脑门,让牧行方眸子里暗沉一片。也让他陡然之间产生出一种想法,想拉住对方的手腕,想把人按在床上狠狠欺负。
反正是喻以年先挑起的。
但十分可惜,对方下一秒便停止了动作。
刚好卡在牧行方忍耐的临界点上。
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失落,牧行方唇线抿得笔直,仍旧是敛着眸光。他按照喻以年的要求躺到了床上,并在心里盘算着对方还会要求自己什么过分的事情。
然而接下来喻以年说出的话却是十分出乎牧行方的意料。
“翻个身,我来帮你按摩。”
喻以年也紧跟着上了床,指挥着牧行方翻了个面。
注意到对方有些不可置信的目光,喻以年又是挑挑眉。
“惊讶什么,泡温泉的时候我不是说过吗?”
牧行方哑然无语,忽然想起来对方的确是说过。只不过那时因为突然下了雪,再加上温泉里热意弥漫,自己没有注意听罢了。心里忽地划过一阵失落的感觉,牧行方只得按照喻以年的要求趴好,将背部留给喻以年。
在牧行方宽阔好看的背部展现在喻以年面前时,喻以年收起了笑,眸光染上几分认真,落在下方那处显眼的淤青上。
他挽了挽自己的袖子,指尖覆在对方的皮肤上。
但刚刚触碰到的那一瞬,喻以年明显感觉到手底下的皮肤紧绷了一瞬。
他愣了愣,随即像是反应过来一般,有点不好意思。
“......是不是我手有点凉?你等我一会儿。”
牧行方还没来得及出声,便听见青年快速下了床。他转过头去看的时候,喻以年已经推开了那扇玻璃门,穿上了木屐走到了小院深处。
牧行方抿抿唇。
他没有嫌弃对方手凉的意思,就是......就是喻以年手覆上来的时候,感觉有点微妙罢了。
牧行方又把脸埋回了枕头中,一动不动。
小院里的喻以年蹲在仍旧氤氲着层层热气的温泉旁,将双手伸进去,让自己的手被温暖的温泉水包围。过了一会儿,他感觉温度差不多了,便起身快速返回。
床上的牧行方仍旧是保持着那个姿势,乖巧得惊人,让喻以年看了十分满意。
他简单擦拭掉手上残留的水渍,便再次上了床。
“这回好了,你感觉怎么样?”
说着,喻以年再次将手覆在牧行方的背部。
两秒过后,从枕头里传出一道闷闷的声音,依稀可辨是牧行方。
“......挺好。”
得到肯定,喻以年便放心的动作起来,他拇指发力,一下一下按摩起来,力道缓重有序,不疾不徐。
原先只是比较担心对方背部的淤青,想帮其缓解一下。然而喻以年按揉着,似乎是找到了感觉,手上的动作愈发熟练,按揉的范围也逐渐扩大,他便也不自觉地帮牧行方整个背部都按了一遍。
从肩颈到腰部,因为褪到腰间的衣物有些阻碍他的动作,喻以年还毫不客气地将其往下扯了扯,露出对方流畅的腰线。
“怎么样,我的手法不错吧,舒不舒服?”
喻以年面上笑眯眯的,一边继续手头上的动作,一边同趴着的牧行方断断续续地聊着天。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有些感叹:“......说起来,你还是第一个这样享受的。”
这话并不作假,至少从他穿书以来,能得到他如此的对待的,牧行方还真是第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