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大哥!”一个小身影飞快跑来,躲在二人身后,“二哥奴役我!”
赶来的楚晏当即一脸冤枉道:“我哪有,让你读书就是奴役你了?那你可没见过真正的奴役。”
楚景提着楚晨的衣领将他揪出来,“听你二哥的。”
楚晨扭动着身子,试图从他手下逃离,“我不想读书嘛……”
“我都是皇子了,为什么还要读书上进?我想出去玩儿。”
楚景正想教训他,却只见周永良慌忙走来,“陛下!几位殿下!”
楚毓微微拧眉,“何事如此慌张?”
周永良看了一眼还在撒娇的楚晨,缓了缓才道:“是贤妃娘娘她……”
“她怎么了?”
“贤妃娘娘悬梁自尽,幸得宫女发现的早,如今已经请太医去诊治了。”
闻言,楚毓脸色沉了下来,楚景几人面色也不好看,只有楚晨,他愣了愣,才终于反应过来,“啊?是我母妃啊……”
此时顾不了那么多,楚毓直接去了谢嘉容那里,太医还没到,但是谢嘉容已经从短暂的晕厥中醒了过来,她艰难地咳嗽着,一旁的宫女正着急地给她喂水。
“娘娘……您何苦如此呢!”宫女恨铁不成钢。
按她的想法,谢嘉容在宫里的日子过得好好的,不过是谢家最近比较动荡,却也根本不会影响她的生活,何况她还有一位皇子,哪怕和她不亲近,可是她生的便是她生的,这母子血缘斩不断,那她只要不作乱,这辈子便是无忧的。
又何苦做出如此愚蠢之事?
谢家出事了,和她有关系吗?
人家谢相背着清名离世,她倒好,自尽这种行为,好似皇帝做了什么不好的事,又或者谢家做了不好的事,令她无颜留在世上似得。
不过,她伺候谢嘉容也有许久了,自然知道对方是个什么性子,因此,她也是知道,对方是根本不会听进去这些话的。
因而她感叹了一句后便也不再说了。
她一转身,就看到楚毓走了进来,“奴婢……奴婢参见陛下!”
楚毓随手将人打发下去。
楚晨几人都在偏殿。
他这些年来从未在谢嘉容宫中住过,因而这里自然没有他的宫殿,听着自己母妃出事,甚至差点儿就死了,他似乎也没什么反应,仿佛那是与他无关之人。
哪怕粗心如楚晏,也觉得有些不对,“三弟,你去看看贤妃娘娘吧。”
楚晨抱着他的机械鸟,有些不满意,“为什么?”
“她是你母妃,她受伤,你该去看看他。”楚晏道。
“可是,可是我都不怎么认识她啊!”楚晨不高兴道,“她也不想认识我,我为什么非要去她面前?”
也不知道这谢嘉容怎么想的,楚毓不让她与楚晨亲近,却从未阻拦过她来看他,只是不许在外面过夜。
然而谢嘉容却好似生气了一般,连见都很少见楚晨。
这么几年,母子二人见过的面十指便可数清,其中还有好多次是在宫宴上见的。
二人关系可见一斑。
楚晨甚至都不太记得对方的样子,就连他院子里随便一个宫女,都比她给他的印象深刻。
“大哥,二哥,是她不来见我,我就一定要因为母子关系而去见她做个孝子吗?”楚晨不解。
他已经五岁了,懂的并不少。
何况,楚毓也从未瞒他有关于谢嘉容的事。
楚晏挠了挠头,就连楚景都没说话。
讲真,就连他们对自己母妃的关系也是尊敬却不亲近,又能指望一个根本没受到过什么母爱的楚晨去做什么呢?
思及此,楚景揉了揉他的脑袋,却也不再说了。
主殿室内,楚毓看着床上从生死关头被拉回来的谢嘉容,眼中并无半点怜惜,有的不过是些许厌恶与不耐。
“你若是想死,真可以放你回谢家。”
就是说,死也死在谢家,别脏了皇宫。
谢嘉容身子一颤!
楚毓自认并未亏待过谢嘉容,可对方一副他欠了她的样子。就令他十分不爽。
“这天底下,没有谁能与天同寿,你若是接受不了谢家境况,那就跟着谢奕一块儿去死好了,他不是你的荣耀吗?追随自己的荣耀想必也是你所愿。”
谢嘉容简直不敢抬眼看他。
她不怕死,却不代表她不怕楚毓,不知从何时起,对方就成了她最畏惧的存在,或许是楚晨的事,又或许更早。
“若陛下不愿见到臣妾,便送臣妾去寺庙清修吧。”
楚毓轻笑了,一言难尽地看着她。
“一个两个,都想去宫外去寺庙,怎么,还真当这皇宫是自己家开的,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吗?”
对于楚毓而言,这确实是件小事,没什么问题,可这后宫就这么些个人,一个王文茵去了寺庙祈福,如今谢嘉容也被送去,像什么话?
“你若是想死,就安安静静的,不要吓到别人,最好不要让人发现你的死有问题,若是不想死,那也给朕安安静静的,若是再闹这些幺蛾子,冷宫给你留着。”
说完,楚毓转身便要离开。
谢嘉容却没能忍住,喊了一声,“陛下!”
楚毓停下脚步,微微侧头。
谢嘉容颤抖着嘴唇,脖子上的伤令她现在说话十分难受,且声音很是沙哑。
“我能知道……谢奕是怎么死的吗?”
楚毓一愣,随后解释道:“这不是天下皆知的事?”
“我不信。”谢嘉容固执道。
要问她为何不信,她却又什么也不说,或许也是说不出什么来。
最后楚毓道:“无论你信与不信,朕只有这么一个答案。”
他走后,谢嘉容的手颤抖着伸到了枕头下面,摸出了一张纸,上面写着的不是别的,就是谢奕在西凉的事。以及他日后西凉发生的dòng • lu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