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音没有伸手去接,凤眸扫了状元郎一眼,朱唇轻启。
“状元郎就这么迫不及待想还给我?”
李洵一怔,伸出的手僵在空中,不是她开口要的吗?
“这帕子本姑娘不想要了,不如,状元郎换个你的贴身物件儿给我?”
李洵闻言像是受惊一般盯着顾长音,她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看着眼前的姑娘接二连三的饮酒,李洵皱了眉,莫不是喝醉了说胡话,要了他的贴身物件儿,那不就等于交换信物,私相授受了。
她不是看不起他的身份,不喜欢他么?
“本姑娘瞧着你那块玉佩不错,就它吧。”
顾长音眯起凤眸伸出纤纤玉手指了指李洵腰间的那块青玉。
李洵下意识伸手抚上青玉,这是他们祖传的玉佩,家中就他一个男丁,他自小就带在身上,娘亲临终前告诉他,将来要给他的妻子。
李洵抬头神色复杂的看着顾长音,见她双眼有些朦胧,心下微微一叹,定是喝醉了,不然怎么可能问他要这等贴身的物件。
顾长音见他迟迟不给,眉间隐隐生了不满。
“你舍不得?”
李洵摇头,抬手端起酒杯浅饮一口。
“这是小生家传玉佩,将来要给妻子之物。”
顾长音一听乐了,不是家传玉佩她还不要呢,顾长音朝他勾了勾手指。
“你坐过来一些。”
李洵一愣,脸颊生了丝丝红晕,双眼直愣愣的盯着顾长音,对视良久,李洵终是败下阵来,起身坐到了顾长音右手边的位子。
顾长音只觉得他瞧着好看的很,越瞧越欢喜。
“这里的梅花酒我最喜欢,不知状元郎喝不喝的惯。”
李洵瞧了眼杯中的清澈,低头浅笑。
他刚刚尝过,味道很是清甜,不过不够刚烈,是姑娘家喜欢喝的酒。
“小生很喜欢。”
顾长音闻言端起酒杯,笑的肆意。
“喜欢就多喝点。”
接下来,每说上几句话,顾长音便要与李洵碰上一杯,话没说出个所以然,酒倒是喝了不少。
李洵唇角勾起一抹笑,用手抚了额头,这酒竟不是一般的果酒,后劲儿如此大。
顾长音见他抚了额头,唇角的笑意更深了。
“状元郎可是醉了?”
李洵抬头,撞进少女朦胧的双眼里,李洵的心骤然加快,眼前的姑娘美得不可方物,在他心间久久挥之不去。
顾长音勾起唇,突然探身上前,直直盯着李洵,两人的脸只有两指的距离,就连对方的睫毛都看得清清楚楚。
察觉到她不安分的手,李洵眉角一跳,她真是大胆。
顾长音得了手,将青玉拽在手心,红唇靠近李洵的耳边,轻声道。
“这玉先放在本姑娘这儿,什么时候玩腻了,再还给你。”
少女的馨香在李洵鼻尖处浅浅萦绕,耳边温热的气息,让他难免心神不宁。
顾长音蓦然抽回身子,将玉在手心里反复磋磨,然后站起来,转身离开。
李洵回头,恰好对上她转过身看他,她瞧着少年有些红润的脸颊,还和那双迷茫的眸子,她嫣然一笑。
“书呆子。”
“记住了,别的姑娘灌你酒,你可不许喝。”
李洵回过神来,顾长音已到了门口,他听见她对自己的仆从吩咐。
“你家状元郎醉了,好生看顾着。”
那仆从进来时,李洵仍旧端坐着,一手拿着酒杯浅饮,一手搭在膝上,目光盯着下方,看着少女在丫头的搀扶下进了马车。
“公子,您醉了?”
仆从的声音有些疑惑,也有些不解。
李洵回头看他,眼里一片清明。
“你看我像醉了的样子么?”
仆从这才放下心来,喃喃自语。
“小的还纳闷呢,公子酒量这般好,怎么会被姑娘灌醉。”
仆从说完又觉得哪里不对劲,蓦然睁大眼睛看着李洵,似乎有些不敢置信。
“公子,你装醉!”
李洵斜了他一眼。
“你懂什么,酒不醉人人自醉。”
他不醉,她怎么有机会。
“公子,你学坏了。”
李洵回头看他,眼里一片无辜。
“我不曾记得我对那位姑娘说我醉了。”
仆从:……
您是没说,可却让人家自个儿误会了。
李洵站起身来,仆从第一眼便发觉了不对劲,惊叫出声。
“公子,您的玉佩呢?”
李洵用手敲了敲他的额头,朝外走去。
“大惊小怪做什么,你家公子的玉佩被未来的夫人带走了。”
李洵潇洒的出了门,剩下仆从站在那里一脸惊愕,他知道,这次是人家姑娘亲自挑中了公子的画像,可是公子不是不愿意来相亲吗?
临出门前还想着要怎么拒绝人姑娘呢,怎么才喝了几杯酒,就变成夫人了,难道公子这么好骗吗?亦或者公子瞧上人家姑娘好看了。
原旭得知顾长音去相亲时,脸色未变分毫,手中的笔却硬生生被掰成了两截,看的下人心惊胆战。
“状元郎!”
她竟敢去相亲!该死的女人,如今用不上他了,就将他甩在一边,简直可恶!
那状元郎哪点比他好!除了长得好看些。
“她人呢?”
下人小心翼翼的回道。
“刚离开秦记酒楼。”
原旭起身,声音冷冽的吩咐。
“套马!”
“是。”
顾长音坐在马车里,把玩着青玉,目光落在浅青色的穗上,喃喃自语。
“就这么喜欢青色?”
想到少年微醺的脸庞,顾长音忍不住勾起唇角,他喝醉的样子更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