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稚瞥了一眼手腕,发现手腕上的镯子已经被人摘掉了。
“在找这个?”
楼容从旁边柜子上拿起一样东西,晃了晃,就是安稚的镯子。
“戴这种东西就是暴殄天物,像你这样的宠物,当然还是不戴的好。”
他把镯子放下。
“你那个哥哥不是你的真哥哥吧?”他问安稚,又好像没打算等安稚回答,“不知道他在哪里找到你这样一只宠物,当宝贝一样带在身边。”
安稚心想:他还不知道央漓的身份,只以为央漓这个“酒神后裔”捡到了一只不错的宠物。
“你一定很奇怪我抓你来干什么对不对?”他自问自答,“当然是来当我的宠物。”
他一边跟安稚聊天,一边在一个银色的盆里洗手,洗得很精细,有点过于精细,好像外科医生要去动手术。
当他的宠物没什么,反正人人都想要她当宠物。
可是他奇怪的动作却让安稚心底有点发毛。
楼容洗完手,走到墙边。
那里有个半人高的黑铁炉,上面架着一口擦得锃亮的铁锅。
他把锅拿下来,用一块雪白的细布仔细地擦了一遍,重新放回炉子上,然后走到一个柜子前,把柜门打开。
里面摆满了大大小小各种形状的罐子和瓶子。
楼容想了半天,才挑出其中几个。
他逐个打开盖子闻了闻,又全都放回去了。
好像很难抉择挑哪个一样,他踌躇良久,最终还是把柜门关好,走回安稚身边。
然后弯下腰,靠近她,嗅了嗅。
安稚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拼命想往后躲,可惜还是动不了。
“这么香喷喷的一只小宠物,不知多少年才能遇到,该配什么调料吃才好呢?”
安稚:吃?!
虽然他擦锅的时候,安稚就知道不妙,但是亲耳听到,还是有点惊吓。
在他们乾旋,宠物不是都用来安抚灵元的么?为什么要吃?
看着她一脸惊恐,楼容笑了。
他耐心解释:“我家修炼,有一个秘传了很多代的不二法门,就是从舌根入手,尝遍天下百味。别人的宠物,都是用来安抚灵元,可是我们觉得,再怎么安抚,都不如吃下肚的好。”
楼容的目光在安稚身上滑上滑下,恋恋不舍。
“我从小到大吃过的宠物不少,可是从来没遇到过你这样的绝品。”
他好像吞了一下口水,继续纠结,“该怎么吃呢?”
安稚不出声地看着他,心想:她这么大一个,分成几份,该炒的炒该蒸的蒸,不就行了?
她动了动手指。
仍然一点都动不了。
楼容想了半天,用拳头一敲手掌,眼睛一亮,“不如生切了,蘸一点青葵油,再加点凝碧?”
安稚:“……”
他以为他是个刺身料理师傅吗?
料理师傅真的去拿刀了,他打开另一扇柜门。柜子里竟然挂着好几排形状各异的刀,每把都擦得寒光闪闪。
他精挑细选了一把又尖又薄的刀出来,用细布仔细地擦干净,满意地握好,举着转身。
安稚并不想被做成生鱼片。
然而浑身仍旧麻痹着。
楼容举着刀往这边走,一边上下打量,好像在琢磨下刀的地方。
安稚只有脑子能动,于是努力地集中精神。
一股奇怪的味道从安稚身上飘出来。
楼容的脸色立刻变了,“什么怪味?”
这种味道是刚放寒假那会儿孟小汐的杰作。
她买了份榴莲肉,嫌弃不够熟,放进厨房的微波炉里狠狠地转了几分钟,让安稚回家开门的一瞬间,差点没当场去世。
留下的印象过于深刻,安稚一想就想出来了。
小裙子也很给力,立刻接收到安稚脑中的信号,复制不走样。
这股味越来越浓,浓到呛人,楼容莫名其妙地在屋里转了一圈,“什么东西?”
不过狐狸的鼻子还是好用,他很快就找到了气味的源头。
他走过来闻了闻安稚,立刻猛地退后几大步。
他惊恐地问:“你怎么突然变臭了?”
然后合理推测,“不会吧?胆子那么小?你该不会是吓到失禁了吧?”
安稚:“……”
楼容捏着鼻子,语气捶胸顿足,“完了。忘了。吃之前还是得先清清肚子里的脏东西。”
他噼里啪啦地翻了一圈,好像没找到要找的东西,转头再看一眼安稚,“你等着,我去给你找点泻药。”
然后皱着眉头,“还得再找两个人帮你洗个澡,清一清。”
他把手放在门上,等门自动滑开,出门走了。
危机暂时解除。
可是安稚身上仍然像中了麻药一样不能动。
安稚继续努力想,忽然想起大梵天功那本书上,曾经说过一种解毒除秽的方法,将灵气周身运行,可解浊秽。
反正也没别的办法,可以试试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