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念言并没有避着柳轻言,拜见了空闻方丈后,便直言说道:“事情是这样的,如今各大门派都派了人在北边儿寻找癸水泉眼,贵寺众位高僧虽是出家人,却也冲锋在前,让人敬佩。家师听闻贵寺有一法宝,名叫战罗吞山钵,或许对癸水有些用处,特遣晚辈前来相借,真人若是放心不下,尽可请贵寺元婴佛君护送,用完以后,自当原样归还。”
既是处理癸水所用,空闻真人当然不会推辞,佛家讲究好生之徳,癸水之灾多存在一日,整个修真界便一日不得安稳,不知道还会有多少生灵丧生在癸水之下。
他当即往某个方向发了一张传音符,又招来一个筑基期的佛修,让他带着萧念言去般若堂寻释明佛君,请佛君带着战罗吞山钵,随萧念言往北边儿走一趟。
萧念言与空闻真人和柳轻言告辞以后,便跟着那筑基佛修走了。
柳轻言这才道明了自己的来意:“晚辈名叫柳轻言,家师道号桓昭。”又取下自己腰间的身份令牌递给空闻,“这是晚辈的弟子令牌,师父说,让我来贵寺读一些佛经,他说我道明了来意,您自会帮忙安排。”
空闻将他的身份令牌仔细看了,又递还给他,笑道:“我与桓昭相交多年,这个忙自然会帮,他先前已经发传音符与我说过了。这样吧,我寺里的经书大多藏于藏经阁之中,有些并不避讳外人,有些却是我寺秘辛,非本寺中人不得观看。我让弟子带你去藏经阁,哪些能翻阅,哪些不能,他自会指点于你。”
柳轻言诚心道谢:“多谢真人。”
为他引路的是个少年模样的和尚,法号圆应,看起来才十五六岁的样子,按理说,这个年纪都是尚未受戒的沙弥,他却已经受过具足戒,点了戒点香疤。
因柳轻言十足的好奇,又频频朝他脑门儿上看,圆应不自觉地摸了摸脑门儿,奇道:“施主瞧什么呢,贫僧头上有脏东西吗?”模样是个少年,心性也十分活泼。
他既然这样率真,柳轻言也不认生,手指朝他脑袋上一指:“你才几岁啊,就出家了?”
圆应满脸疑惑,掐指一算,老实说道:“大概六十八岁吧,唔,再过几日就要六十九了。”
柳轻言这才一拍脑门儿,恍然大悟:“对对对,你都筑基中期了,不可能真的是外表看起来这个年纪,不过,你怎么看起来这样年轻,莫不是吃了定颜丹吧?”都六十八岁的老东西了,怎么长得这样鲜嫩,太具有欺骗性了。
圆应咧嘴一笑,模样看起来十分纯真:“我修炼的功法就是如此,心智成长到几岁的模样,看起来就是几岁,不瞒你说,我前两年才长成如今这副模样的,从前看起来一直只有十二三岁,好些师侄都不乐意管我叫师叔呢!”说着,还十分苦恼地挠了挠头。
柳轻言不由抚额,佛门中人真是太单纯了,这样出去,肯定要吃亏,不过转念一想,也不是所有人都像他一样,就说释尘大师,常年在凡俗游走,那心智想起来就可怕,做出来的事情更是让人看不懂。
两人一路往后山走去,绕过不知多少的佛堂分院,终于来到一座四层楼高的殿阁跟前儿,只听圆应介绍道:“施主请看,这就是我寺藏经阁,这个牌子你拿着,便能在一楼畅通无阻,通往二楼的入口有专人把守,非本寺中人是无法上去的,至于三层和四层,只有修为在金丹以上的师祖师叔师伯们才能上去。”
柳轻言接过那块能令他在藏经阁一楼畅通无阻的黄铜牌子,便听两个筑基修为的守阁佛修对着圆应唤道:“四师叔。”
圆应也笑着回应:“了因、了善。”
一直等走进了藏经阁一楼,柳轻言才悄悄问道:“方才那两人与你一样是筑基修为,为何要称你师叔?”
圆应道:“因为我是主持师父的四弟子,寺里筑基、练气弟子对于我们这些主持弟子都会唤一句师叔,以示尊敬。”
柳轻言听不大明白:“这有什么好区别的,旁的门派似乎都不会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