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自然不会真的责罚谢映,半晌过后也只重重哼一声。
皇帝命谢映留下伴驾,未允他跟着朱伊回宫。且安排人不着痕迹地透了风出去,说是世子乃奉旨护卫公主,并非主动追随。
有了皇帝一番补救,除了亲眼看到谢映含笑神情的人,都纷纷信了皇帝的说法。怪只怪谢映平时对女人太冷淡,又是杀伐决断的一方霸主,惯来都是女子贴他,大家难以想象他会主动跟着女人轿子跑。倾慕追求之类的,就更不像谢映会做的了。
朱伊回了宫便在床上躺着,颜玉儿与朱黛在她屋里一坐就是一个时辰。朱伊一直在等朱黛发作,结果她只目光逼人地瞪着她,居然没有口出恶语。
人来了一拨又一拨,朱绰和朱修黎来了,后面朱菁和太子妃也来了。
从朱伊房里出来后,朱黛眼里全是泪,哭了一路突然问:“颜玉儿,你怎么不哭啊?”
“我哭什么?”
“你不是也喜欢我表哥?”朱黛也不笨,颜玉儿若非有意于谢映,干嘛总是跟着朱伊和谢映。
颜玉儿翻个白眼道:“哭有用么?在这儿哭,谢映就理睬我们啦?”
朱黛看看她,听对方道:“得想办法,让谢映放弃你姐姐,我们俩才有机会。”朱黛这才渐收起泪水。
朱伊果然给谢映留了窗户,只是虚虚掩着,没有落锁。但谢映一直没出现,朱伊便先睡了。因爬山颇耗体力,她睡得很沉,也不知是夜里几时,她感到小腿发痒。
朱伊慢慢睁开眼,先是为坐在床边的影子一骇,看清是谢映,方安下心来。
她的右脚被谢映放在掌中查看,朱伊就道:“已经不大疼了。”其实只是极轻的扭伤。
“嗯。”谢映放下朱伊的脚,把一个小瓷瓶搁在桌上:“明天让绵风给你涂这个,比太医院的药效用好。”
朱伊看了眼那黑釉描银的瓷瓶,从瓶子看倒是好物,她应下了。
朱伊很快发现,她左边小腿上多了个东西。纤细的足踝上方,戴着一串赤红如血的光润珊瑚珠子,与她雪白晶莹的肤色一衬,予以眼目强烈的冲击,简直叫人移不开视线,有种叫人心浮的旖旎之美。
“这是?”朱伊收起左脚,用手去摸珊瑚珠子。
谢映道:“我送公主的足链。”
朱伊感觉这根本不是链子,而是个箍子,只能上下略微滑动,便问:“怎么找不到搭扣,怎样取呢?”
谢映已坐至朱伊身边,道:“这个装有机括,只有我打得开。公主以后都戴着。”
朱伊皱眉,有种被人打了标记的感觉,而且她自己还不能取?她正要抗议,谢映却轻问:“伊伊,你是何时喜欢我的?”
朱伊怔怔看着他,听谢映又道:“公主上回不是问了我,我也想知道你。”
朱伊立即就忘了脚环的事,埋下脸道:“是去年初在太和殿广场,就是你刚从魏州进京的时候,我也是第一眼见你就……”
谢映脑海里闪过那张藏在太监后头张望的小脸,却故意回想了一下,问:“太和殿广场,我没见到公主啊。”
朱伊的脸红得像染着霞:“你没看到我是应该的。”
“为何?”谢映作不解地追问。
朱伊的声音小得自己都差点听不清:“因为我藏着的,是偷看你。”
朱伊头顶发出男人低沉的笑声,她自己也觉得羞,便不语地抓紧了谢映的衣袖。
谢映又道:“公主今日把臣的下巴弄出了血,也不见心疼一下,对臣稍作安慰?”
朱伊忙道:“我心疼啊。”
“公主的心疼就是嘴上说?”
朱伊见谢映的目光一直盯着她的嘴唇看,想了想,闭目吻了吻他那处微小得可忽略不计的擦伤。
谢映便将朱伊抱过来,他手指所到之处皆能掀起热浪。最后停在朱伊的脆弱所在,稍微一碰,朱伊便化成了春水,连眼睛里也浸着水。谢映最喜欢看朱伊这时的眼睛,纯净无助,又满盛风情。他的唇在那双眼睛上轻抿。
朱伊整个人蜷在谢映怀里,虚弱靠在谢映胸前,她目光迷离地抬头看他一眼,这个男人面上君子端凝,云淡风轻,但实际……你若只看他的脸,绝对想不出他此刻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