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晚自习,童淮把围巾和帽子找出来,仔仔细细地裹好自己,只露出双圆溜溜的眼。
转眸瞅见薛庭托腮瞅着自己,他莫名有些害臊,凶巴巴的:“看我干嘛?”
薛庭觉得他像只裹在小被子里的猫,很小心地珍惜着自己。
要是童淮是小小的一个就好了。
只有巴掌那么大,可以揣进兜里,随身带着,只属于他。
这个突然萌生的想法让薛庭自己都很惊讶,说出来怕吓到小孩儿,他随意拎起童淮的书包,隔着帽子,揉了把他的脑袋:“不干嘛,回家吧。”
童淮瓮声瓮气地哦了声。
他生着病,又不乐意去医院,下午和晚上都在知识的环绕下睡得香甜,忘记给俞问说要去薛庭家了,磨磨蹭蹭地挨着薛庭往外走,低头给俞问发短信。
薛庭眼尖,扬了扬眉:“俞问?”
童淮把手机屏幕递给他看:“嗯,我最近住他那儿呢,给他说说。”
即使知道童淮最近在哪儿,也清楚童淮跟俞问没有任何一丝暧昧,薛庭心里还是不太爽。
他看童淮重新低下头,指尖飞快在手机屏幕上轻点,上了出租车也还没聊完,伸手揽住童淮窄细的腰,凑过去将下颔抵在他肩上,扫了一眼两人的聊天记录。
童淮半天说不到重点,还在跟俞问扯皮去不去医院。
薛庭看了会儿,嗓音清淡:“崽崽,给他说,你今晚住我家。”
童淮想起自己的初衷,哦了声,打字到一半,突然隐隐回过味儿,扭头看向薛庭,露出的一双眼睛亮晶晶的,闪烁着喜悦与新奇,压低声音:“你是不是在吃醋啊?”
看来很明显。
薛庭静默片刻,坦荡点头:“嗯。”
除了爷爷奶奶为自己更亲近谁会发点小醋,童淮还没见谁为自己吃过醋,跟个小孩儿似的,心底美滋滋,又怪不好意思的,依言把话发出去。
薛庭瞥见俞问发来一排问号,按下童淮想要继续回复的手,试了试他的额温:“前几天有好好照顾自己吗?”
“吃药了,”童淮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吸吸鼻子,拉起袖子,给他看因为输液而青了一片的左手手背,“还打吊针了,就是不好。”
他突然想起什么,耳根烫了红,声音更小了:“你,你之前那什么……可能会被传染。”
薛庭盯着他露出的半边红红的耳廓,嘴角很浅地勾了勾:“挺值的。”
童淮总觉得这话接什么都像在被耍流氓,磨了磨牙,干脆不说话了。
坐出租比公交车快得多,回到熟悉的小院子,童淮进门前还紧张了下,生怕会和薛庭感到不自在,进了门又觉得和以前没差。
他们除了会做一些更亲密的事之外,相处着跟以前也没什么区别。
跟童淮之前幻想的、害怕的那个世界不同,不陌生,也不别扭。
他早上只喝了半杯甜粥,中午被薛庭哄着吃了两口,晚上没胃口,一口饭都没塞下,一进门胃就抽了抽,眼巴巴地扯了扯薛庭的袖子:“婷婷,我饿了。”
薛庭啧了声,摘下他的帽子,不轻不重地揉了把头毛:“吃面吗?”
童淮猛点头:“吃吃吃。”
薛庭煮面颇有一手,童淮不吃葱,但很喜欢他做的葱油面。
不过童淮还在生病,薛庭没做重油的葱油面,家里有高汤,他先调了猪油、生抽、花生油和糖,准备做阳春面。
童淮把身上的防寒武器全部褪下,溜达进厨房。
薛庭脱了校服外套,穿着件白色的高领毛衣,青涩的学生气也随之褪去不少,清清冷冷的,眉目沉静,在明晃晃的灯光下,侧容俊美得令人怦然心动。
童淮扒在冰箱边偷看,非常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