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从公寓出来,颜苏脸上的热度都没能散去。
想到刚才在公寓里发生的丢人事儿,她低垂着小脑袋越走越快。
冷不丁听到身后的男人轻笑出声。
颜苏脊背一僵,围巾一拉把滚烫的脸颊埋进去,逃命似的上了车。
车子开车公寓后,司机目不斜视很知趣地打开了前后座的阻隔板,彻底当起了透明人。
车窗关闭。
狭小的空间里,就她跟裴三哥哥两个人。
颜苏忽然有些紧张,心跳变得越来越快。
悄悄瞄了眼裴时瑾,这人上了车后就一言不发,慵懒地倚靠在后座。
车内温度高,他没穿大衣,禁欲的白衬衫扣得一丝不苟,铂金针链水晶似的,亮得晃眼。
他不说话,她就更觉丢人。
没过多久,终于熬不住尴尬的气氛,颜苏拢了拢心神,小小声喊他,“裴三哥哥。”
他懒洋洋搭腔,“嗯?”
“我刚刚不是脱——”她觉得有点羞耻,咬着唇说不出口。
裴时瑾瞥了眼拘谨的小姑娘,黑眸微弯,声线喑哑,“不是什么?”
颜苏红着脸,眼睛一闭,干脆咬牙说出来:“不是脱你衣服。”
他没吭声。
颜苏以为他不信,毕竟那种情况下是个人都会乱想。
那会儿她就趴在人身上,因为身高差,她的唇落在的位置恰巧是人家喉结的位置。
若不是她当机立断地伸手挡住了造次的唇瓣,一定就亲他喉结上了。
这是什么LSP才会做的事儿!!
更别说,她手指还好死不死地搁在人纽扣上。
说句不是脱人衣服,这话说出来连她自己都不信。
事情都这样了,颜苏索性爆红着一张俏脸正大光明地瞪着他,“我只是——”
细白的手指戳了戳他小燕尾边穿插而过的铂金针链。
小姑娘奶凶奶凶地纠正他,“我只是怕你睡得不舒服想拆了这个针链。”
说完,她觉着委屈,嗓音不禁低了下来,“我没想脱你衣服。”
“我真没——”
尾音未落。
颜苏就瞧见眼前的男人修长的指抵在额际,陡然轻笑出声。
颜苏:“……”
似乎每次跟他一块,她莫名其妙做了蠢事,这人都笑得不能自已,毫无一点斯文相。
颜苏哭丧着脸,不禁对自己在他心里的形象定了格。
难不成裴三哥哥是因为她像个“谐星”而喜欢她?
这是什么变态的品位!
小姑娘心里不开心,面儿上就显露无疑。
裴时瑾逗够了她,打算暂时做个人。
手指勾了勾铂金针链,他盯着小朋友气得发红的脸语带戏谑,“你想拆的是这个?”
颜苏看了他一眼,重重点头。
“伸手。”
“啊?”
她不明所以看着他。
裴时瑾捉住她的指尖,缓缓向上,去勾他小燕尾边穿插而过的铂金针链。
被他压着的手指烫得不行。
颜苏惊了惊,下意识想抽回手指。
“别动。”
他捏紧她指尖扯过来,她张了张嘴,“裴——”
裴时瑾的手指压着她的,没理会她的僵硬,示意她噤声。
颜苏不甘心地抿了抿红唇。
就见他牵引着她的手指搁放在领口扣得一丝不苟的小燕尾边。
指尖压上去的那刻,颜苏耳尖极速燃烧,生怕不小心碰到他性感的喉结。
她动也不敢动,僵硬得仿佛一尊雕像。
男人直视着她的眼,慢条斯理问她,“不是想拆这个?”
颜苏一个激灵。
只听到“咔哒”一声。
类似袖扣的针链应声而松,勾挂在她指间。
与此同时。
男人折得一丝不苟的小燕尾边随着针链的的掉落,牵引的两颗纽扣也跟着开了。
这样半解不解的模样,简直比全脱还要来得性感。
颜苏看傻了眼。
裴时瑾从她指间勾走铂金针链,随意丢在一旁。
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竟被他做得那么欲。
颜苏羞得脚趾尖儿都发麻:“……”
裴时瑾瞧着小姑娘绷直的身子,微微一笑,“瞧,衣服开了。”
玩味的表情就仿佛在无声告诉她。
这样还没脱他衣服?
颜苏:“……”
没了针链阻碍,衬衫领口微敞,男人好看的锁骨显露,落入眼中,像是一种无形的勾引。
颜苏顿觉口干舌燥,狭小的空间里,她的双眼无处安放,心慌意乱地摊开双手把滚烫的脸颊埋在掌心。
当了缩头乌龟。
裴时瑾垂眸看她,小姑娘皮肤白,因为羞耻耳尖都泛了红,想只被煮熟的螃蟹。
想到她不过脑地跟着他来公寓,似乎从没觉得他有可能对她做点什么坏事。
毫无防备地全心全意信任他。
裴时瑾觉得荒唐的同时,心底最深的某个角落却莫名地软了下。
他静默一秒,忽然笑了。
修长的指勾着刚才被丢在一边的铂金针链,不徐不疾地系好。
内心深处突然冒出一个很禽兽的念头。
小朋友害羞成这样,他若真她做更过分的事儿,她会不会哭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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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往干饭的路上,他一直在打电话。
颜苏把自己埋在围巾里,小小声呼吸着。
他讲法语很好听,清越的声线之下,原本就很浪漫的法语被他念出来格外缱绻。
系好铂金针链的男人,一瞬间又变成了那个优雅斯文的哥哥。
颜苏脸有些烫,悄悄从围巾里探出小脑袋,骤然撞上他深邃的黑眸,她一僵,又忙不迭地拉高围巾,把自己埋得更深。
不期然的就见他轻笑了下。
随后就听到他用法语跟对方说了句,“抱歉。”
学美术的都向往艺术之都巴黎,为此上了大学后,颜苏首选的一门选修课就是法语。
才学了半年,程度不深,只能听懂简单的对话。
听着听着,犯了困,眼皮在疯狂打架。
蓦地,一阵急刹车惊醒了她。
坐在后排没系安全带。
颜苏还没完全清醒,裴时瑾眼疾手快地抬手扣着她几乎要撞窗上的小脑袋,扯过来,给小姑娘摁在怀里。
突如其来的急刹车令她晃了神,她想从他怀里抬头,又被他摁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