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会试虽然也考九天,但是比考乡试舒服多了,最起码不会热得全身是汗,也不会弄得一身都是馊味。至于屎臭味和尿骚味,这是无法避免的。
今年的会试录取人数也减少了,只录取一百二十个人,考试的难度可想而知。今年的会试要比上一次的会试难不少,第一道题就让绝大多数考生感受到了绝望。不过,却在林淮玉的接受范围内。
被叶文赋和宋修文联合出题“摧残”的林淮玉,神色自若地面对今年的会试考题。今年的会试的考题是非常难,但是跟叶文赋和宋修文联合出的模拟会试考题相比,就简单多了。
林淮玉庆幸自己平时没少被叶文赋和宋修文“摧残”,不然他现在也不能轻松地应对会试。
会试考九天,林淮玉提前两天考完了所有考题。这两天,他就在考场里吃了睡,睡了吃。等考完会试,只有他一个人神采奕奕地走出考场,而其他考生就剩下半条命,或者一口气。
从贡院里走出来的考生,几乎每个人都一脸颓丧,因为今年的会试考题非常难,很多人觉得自己考不中。
叶文赋他们早早就在贡院门口等林淮玉,见林淮玉神色轻松,还一副很有精神的模样,他们心里就彻底放心了。
“看你这副轻松的模样,考得不错啊。”
“今年的会试比上一次难很多,不过没有您和宋伯父出的题难。”待会回去,一定要好好洗个澡,洗洗身上的臭味。
叶文赋听到这话,一脸骄傲:“我和你宋伯父出的题是最好的,那些人出题哪能比得上我们。”
“淮哥儿,这几天没冻着吧?”叶夫人仔细地看了看林淮玉,随即一脸心疼地说道,“是不是没睡好,你看你眼角下都泛青了?”
小黛玉说道:“考场里那么多人,哥哥肯定没有睡好。”
“如果跟在家里比,那我肯定没睡好,毕竟睡在考场没有睡在家里舒服,但是跟其他人相比,我睡得挺好的。”考会试的时候,整个考场估计只有他一个人睡的没心没肺。
“出了哪些题,说来给我听听。”
“今年会试的第一题挺难的……”林淮玉详细地跟叶文赋说了说今年会试的考题,以及他的回答。
叶文赋听了林淮玉的答题内容后,立马夸赞他答得不错。对林淮玉的教导,叶文赋虽然非常严厉,但是该夸奖的时候还是会夸奖。
等回到家,林淮玉先洗了几遍澡。等洗完澡,和叶文赋他们一起用了午膳。用完午膳,他没有急着去午休,而是继续和叶文赋说会试的考题。等到未时末才去睡午觉,这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才醒。
休息好后,林淮玉没有心情去等会试的发榜,而是直接进入殿试的准备工作。
殿试在会试放榜后的一个月后举行,也就是在清明节后举行。现在离殿试,只有一个月的时间,当然要抓紧时间好好备考。
会试发榜的日子是在会试结束后的第十五天公布。其实,考官们批阅会试考卷的时间只有十天,剩下的五天就是各种复查、各种讨论、各种核对什么的。
庆隆帝很关注林淮玉的会试成绩,等考官们批阅好会试的试卷后,他特意看了看林淮玉的考卷。
今年会试的第一道题是庆隆帝出的,他当然清楚这道题有多难。他看了林淮玉的答题,林淮玉的回答不仅非常好,而且还让人眼前一亮。
看完林淮玉所有的答题后,庆隆帝用两个字来形容,那就是“惊艳”。
林淮玉答题不仅答得对,而答得都非常亮眼。这个亮眼,指的是他答题的角度很新奇,但是答题的内容却又一针见血。
庆隆帝之后又看了其他考生的考卷,看得他眉头直皱。绝大数考生回答第一道题时都走题了。少数的学生虽然领悟到一道题的主旨,但是回答地却非常皮毛,只有林淮玉一个人回答地非常有深度。
看了其他考生的答题,再看林淮玉的答题,庆隆帝越发觉得林淮玉答得好,而且答得让人赏心悦目。
对于这次会试的前三名,主考官们意见不合,所以就请庆隆帝定夺。
“这还用定夺吗?”庆隆帝拿着林淮玉的答卷说,“林淮玉答得最好。”
“皇上,林淮玉的确答得最好,但是让他进入前三名是不是不好?”
“有何不好?”
“他太小了,今年才十六岁。”殿阁大学士说道,“他之前看中了四元,如果再让他考中会元,那就五元了,年纪轻轻就考中五元,臣担心会毁了他。”
殿阁大学士这话得到了一半考官的赞成,不过也有一半的考官不赞成,毕竟林淮玉答题答地是真好。
“臣觉得不能因为这个原因,就不让林淮玉进前三。林淮玉是所有考生中答题答地最好的,如果因为这个原因,就不让他进前三,这对他太不公平了。”
太傅说道:“太年轻了,年轻人就该磋磨一番,不然太过骄傲得意。”
庆隆帝听完几位主考官的话后才开口:“你们先告诉朕,林淮玉答得怎么样?”
所有主考官异口同声地说道:“答得非常好。”
庆隆帝看向太傅,手中拿着茶盖轻轻拂着水面,“太傅,撇去林淮玉的年龄不说,你觉得他在一众考生中答得如何?”
“非常好。”太傅非常客观地评价道,“从他的答卷就能看出来他有很深的功底。”
“大学士,你觉得呢?”
“答得非常好,他的观点很新奇,但是却又一针见血。”殿阁大学士说道,“臣批阅他的考卷时,以为他是一个三四十岁的考生,没想到他才十六岁。”
“皇上,林淮玉就是天才啊。”
“皇上,林淮玉非常有才华,不能觉得他小,就要打压他。”
“正是因为他年纪小又如此有才华,所以才要打压,不然他会是第二个伤仲永。”
“太傅,如果他因为打压一蹶不振呢?”
“太傅,不是所有年纪小有才华的人就是伤仲永。”
“就算要打压也没必要在会试上打压吧。日后他肯定会进入翰林院。如果如太傅和大学士所想的那样,那就让他在翰林院磨练几年。”
“皇上,我大庆自开国以来,从来没有出现连中五元的学子,这次难得出现一个有如此才能学子,我们一定要客观对待,这样才能鼓舞到天下学子。”
接下来,双方又争执了起来。
咯的一声,庆隆帝放下手中的茶盏。主考官们立马变得安静。
“既然林淮玉有这个才华,那就公正地评分。”
“皇上……”
太傅刚开口就被庆隆帝打断,“太傅,林淮玉是不是伤仲永,不要急着下判断。”
“皇上英明。”
太傅和殿阁大学士听到庆隆帝这么说,也不好再说什么。
“你们身为主考官,职责就是公平公正地批阅每个考生的考卷。”庆隆帝的语气忽然变得非常严厉,“你们不能因为考生的年纪小或者年纪大就觉得他不该获得原本属于他的荣誉。”说完,他的语气又放缓不少,“朕知道太傅和大学士也是爱才、惜才,所以才想打压林淮玉,但是没必要这么着急地打压。”
“皇上说的是。”
庆隆帝满意地点了下头:“你们该怎么评就怎么评吧。”
“皇上,那林淮玉肯定是……”
此时,叶府里,林淮玉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是谁在背后说他?
没过几天,就到了会试发榜的日子。
会试放榜跟乡试发榜不一样,不过跟院试一样直接贴在贡院大门口的墙壁上。会试的榜单跟之前所有考试都不一样。乡试分为甲乙两榜,而会试的榜单分为三等,即一、二、三等。上了一、二、三等榜单的考生就能参加接下来的殿试。
这次会试的录取人数是一百二十人,一等榜单的录取人数是二十人,二等榜单的录取人数是四十人,三等榜单的录取人数是六十人。
会试发榜虽然跟院试一样是贴在墙壁上,但是考生们必须到场,尤其是考中的考生,因为主考官要登记接下来参加殿试的名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