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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042(1 / 2)

谢知南只在医院躺了五天,期间阿卜杜勒将军来过两次。

阿卜杜勒看见迟意时觉得有些眼熟,想起之前救出的被贩卖的少女儿童里就有她。

迟意倒是不记得这个人,看见有身穿制服的军队人员过来,她解释道,自己是谢知南的妻子。

“谢的妻子?”阿卜杜勒吃惊,大眼望向病床上的男人。

“恭喜你,谢。”

谢知南揉了揉眉心,用阿洛塔话交流,“说吧,她听不懂本地话。”

阿卜杜勒点头,谈起了正经事。

与阿卜杜勒聊到一半,谢知南脸色越发深沉,喊迟意收拾行李。

“啊?”迟意面露不解,“发生什么了?”

谢知南扭头看向她放在沙发边的帆布袋,“我们要走了。”

“不是说留在希伏市等航班吗?”

“不是,”谢知南道,“回萨林镇。”

迟意睫毛轻轻颤动,忧心,“你身体——”

“今晚过后,希伏市只进不出了。”谢知南同迟意解释完,便再次用阿洛塔话和阿卜杜勒快速交流。

只进不出。四个字怔住了迟意,历史上只要与‘只进不去’四个字相关的,都意味着发生了不可控的事,必要的紧急强.制手段。

希伏市里一定发生了重大的事情,所以才要封城。那封城后这里的人,要怎么办?

迟意想起前几年国内的W市发生过类似的事,当年封城是因为疫情,加上种花家制度的优越性和人民对种花家的信任,一方有难八方支援岂会是说笑,所以能国泰民安。

而阿洛塔远不比迟意的祖国,这里封城了会发生什么,时间紧迫到不允许她分心思考,简单收拾了一些行李。

阿卜杜勒安排了一辆低调的越野车,派人将谢知南和迟意送走。

谢知南和迟意并排坐在后座。

迟意担心他的伤口会挤压到。昨天医生交代过,他伤口没愈合,要是感染了可就麻烦了。

透过关闭的车窗,是无边无际的长夜。

迟意看见灯火通明的长街没有行人,四处弥漫着肃杀寒气,透过金属车身,传来整齐的‘哒哒哒’的脚步声,荷枪实弹的军人在城里巡逻。

车突然被军队拦下。

迟意咽了咽口水,余光瞥向谢知南腰腹,这是枪伤,来源呢?

身穿军装的男人一脸严肃,扣了扣前面车窗。

司机跟对方沟通,最终还是被扣下了车。

司机无奈地让迟意和谢知南下车,跟军队老老实实登记了信息,再三请示上级后才放行。

来来回回花了三十分钟,迟意出了一身冷汗。

一路上盘查的关口很多,好在阿卜杜勒打点好,后面遇到盘查,司机只出示了文件后便顺利通过。

司机告知后排两人,要是困了可以在车内睡一会儿,路还远着呢。

两人各自休息。

也不知道走到哪了,等迟意半睡半醒间睁开眼时,鼻息间嗅到了淡淡的血腥味,“谢知南?”

谢知南没说话。

迟意伸手去摸他的伤口,手指很快濡湿的能滴下水来,流血了。

“谢知南?”她心惊,又喊了声。

谢知南依旧没有回应。

迟意将他身体缓缓放倒,让他的头落在自己腿上,上半身勉强平躺着,不去挤压腹部的伤口。

后座的车灯坏了,迟意全凭记忆从包里翻出纱布,在他腰腹上重新缠绕扎紧。

忙完后,她又观察了三十分钟,应该是因为之前的姿势导致伤口出血,平躺之后就没了。

驶离了城镇,车窗外面的景色已经大不相同,越野车行驶在一片荒野中,沿途一座房子都看不见。

荒野植被稀少,云层稀薄,所以星空特别清澈,每一颗星星都明亮耀眼。

迟意放下车窗,深夜的冷风吹进来,带走了血腥味,涌入了砂砾干燥的气息,缓解了心头的紧张。

谢知南,不可以出事哦。

星光落在车窗后,照在两人身上。

后半夜里,谢知南体温越来越烫。

迟意伸出手碰了碰他的脸,比自己掌心要热很多,根据迟遇发烧的经验来判断,谢知南体温应该在38°。

迟意尝试跟司机沟通,无奈司机的英语不太好。

在迟意的一顿描述下,他虽然明白了这个男人在发烧,但是附近没有诊所。阿卜杜勒将军只交待他将人送到萨林镇,所以他并没义务因为男人发烧而改变路线。

迟意急的不知如何是好,将能用得上衣服和毯子都拿过来盖在谢知南身上。

从行李里发出睡衣,打湿后冷敷在谢知南的额头上,又用一小段纱布沾了水,在谢知南干枯的嘴唇上来回擦拭。

谢知南的体温还在升高。迟意能想到的都做了,无助地将头贴在他脸上。

隔半个小时,迟意就用水瓶喂一点水给他饮用。

谢天谢地,他的体温终于稳定了下来,维持在了38℃没再继续升高。

——

谢知南是被热醒的,脑袋沉得跟灌了铅似的,睁眼时看见了车顶,然后再对上迟意关心的眼神。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外面天色刚放亮了,旭日东升,晨光在地平线冒出了头。

车内很敞亮,谢知南意识到自己枕着迟意的腿,当即想要坐起身来。

“谢知南,”迟意眼疾手快地将他按住,俯身望着他:“你先别动好不好?”

迟意眼底一片青黑,肿的连双眼皮都看不见,朝他扬起唇角,露出一抹温柔安慰的笑容。

谢知南被她按躺了回去,对上女人的笑容,他想起在医院里,迟意来病房见自己时,擦口红、涂了腮红,明眸皓齿,笑容堪比朝阳。

却也让人生出一种刻在骨子里的疼。

“哭什么?”谢知南声音沙哑。

迟意笑容一僵,抬手抹了抹脸,自己并没有流泪,只是一夜没有好好休息,所以眼酸。

天色越来越明亮。

迟意扭头看向车窗外,已经到了歌明特莱市,街道上的建筑在脑海中清晰,熟悉的酒店和医院——

“我们去玛丽夫人的门诊,”迟意脑中闪现一家英国人的诊所,“你伤口昨晚裂开了,我担心会感染。”

谢知南喝了口水,没说话。

“司机听不懂英语,你跟他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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