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意,别再骗自己了。谢知南说。
最阴霾的心思,是连迟意自己都不想觉察的情感。在听见谢知南对她说了这么一句话时,迟意第一反应是不承认——
不服气地扶着沙发站起来,快步上前,她从背后抱住了谢知南。
气温早随着夕阳落入地平线而褪去了燥热,屋外的天空被金色红霞泼成了油画,房间内沉浸在越发昏暗中不明中。
迟意手臂用力,抱紧谢知南。
她脸颊贴在男人宽阔的后背上,双手在他腰上合十握紧。
感情上自私的行为不可怕,怕的是自私的情感在清醒后会愧疚的逃离。对于另一个人而言,迷恋太虚幻的感情是一种□□。
谢知南站着没有动。
“谢知南。”迟意声音沙沙的,温柔的划开客厅的昏暗。
谢知南蜷缩的手指一寸一寸的用力收紧。
“我很清醒对你的感情只能到此为止了。”迟意声音很低,“你本就不属于我。”
这个拥抱有多无奈,谢知南不会回应自己,迟意心中悲哀,眼泪缓缓往下。
“就当是我入戏太深,想到要回国了。”
回国了,迟意应该高兴才对,她一直期盼着能早日回去。谢知南从她声音里听出了难过。
“说来实在羞愧,”迟意轻轻说,“想到再没机会与你朝夕相对,这段时日的相处对我而言是一场大梦,我对谢太太这个角色很怀念。”
之后,房间内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他不爱我,早就知道的结果。迟意落寞的垂下眼帘,交叉握紧的十指,缓缓地一根根松开,在打开双手准备收回手臂时。
谢知南转过身将她揽入怀里,两具年轻的身体紧紧贴在了一起。
有人是天生的演员,而不自知。
有人清醒自封,却抵不过缠绵。
迟意瞬间抬头,惊讶又欢喜地望向谢知南。两双各自明亮的眸子,在不可言说的昏暗里相接,她朝谢知南眨眼笑了。
盈盈笑意如同眼里闪烁的晶莹,一晃一闪,明亮的落入谢知南眼中。
迟意的笑容于谢知南而言,早先明艳清透,让人忍不住也会想玩玩唇角的温柔;相处的越久,这样的笑容是比枪林弹雨更危险的□□。
沉默中,谢知南视线一动不动地停留在迟意的脸上,这二十多年,他见过不少女人想跟自己发展关系的,不管是娱乐圈里的,还是豪门贵女,不分国界,不论年龄,不曾动过心,这些女人与不曾蒙面的陌生人没有两样。
迟意不同。谢知南生平唯一一次渴望主动去回应的感情,如果是在国内遇见迟意,他会毫不犹豫的和她在一起。
但是阿洛塔,精神处在高压状态下的迟意能喜欢的人太少了,她对自己产生依赖的感情,太轻而易举。他希望的是两个人平等的喜欢。
“谢知南?”迟意轻声唤他。
“眼睛闭上。”谢知南声音低沉,手抚在女人纤细的腰肢上,瞳孔的光骤然一暗,违背了心意。
迟意腰上一紧,听话的闭上眼,紧抿的唇角微微松开,翘起了愉悦的弧度。
谢知南低头,将迟意的小脸一分一毫的记在心里,细长的眉毛、红肿的眼睛、尖尖的鼻子,时不时抿一下的嘴巴。
迟意继续可以感受到谢知南极轻的呼吸,她紧张的手都不知道往哪放,好紧张,他要亲我吗!
肺部剧烈的抽搐,谢知南一把松开迟意,面朝一旁急促的咳嗽。
迟意怅然若失地睁眼,细腻的感情流淌于心尖,竟是一丝丝甜。
她走过去将客厅的灯打开,看向咳嗽不止的男人。
灯光在高悬的天花板上一束一束的从头顶亮开,像舞台剧结束时的灯缓缓向四周扩散,完美的谢幕。
谢知南面色如透明的白纸一样脆弱,脸颊因咳嗽而发红。
迟意赶紧倒了一杯热水递给他。
“要去医院吗?”
“不用,”谢知南道:“休息一晚就好。”
谁都没有去提及方才的事情,是一种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