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而又轻笑道:“吓到你了是吗?我怎会做这样的事。”
她抬眸望着眼前这张熟悉的脸庞,方才笃定的声音让她根本无法分辨他究竟哪句话是真哪句话又是假。
他顺手将她拥入怀中,亲昵的捏了捏她的脸,“逗你玩的,你可不许想多了。”
她不知该如何继续质问他。
他三两拨千金就能将事情说个清楚,即便她心存疑虑却无从查证。刀疤男已经死了,那他有没有留下什么话告诉了陈县令?
他仿佛能洞察到她心里所有的想法,转而道:“对了,陈县令因为贪赃枉法被贬黜了,已经流放西南。”
她错愕的看着他,桩桩件件明明都在向她表明此事和眼前的人绝对有关系。可她启启合合的嘴却什么也说不出。
如果她的身边是这样一位谋划熟虑,心思深沉的男人。那今后若是她不小心做了错事,他会不会赶尽杀绝?会不会像对待画容和芩礿那般,让她逃无可逃?
“好端端的怎么手这样凉?”他低头握着她的手送到唇边吹了吹热气。
“陈县令的事……总归与我无关。”她想要抽回手,却被他牢牢握住,挣脱不开。
“你在躲我。”他笃定的看着她。
“我没有,我只是……”
只是怕你真的如我所想的那样……
“笃笃——”
敲门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主子爷,将军回来了。”
顾揽风松开她的手,神色是从未有过的郑重,“你随我去。”
她摇了摇头,“我……我不去。”
他拢眉等着她最好给个说服他的理由。
“我不认识将军,去了只怕会唐突。”她想了半晌,只能扯出这丝毫没有说服力的理由。
果然,顾揽风紧锁着眉头,伸手在她的脖颈上轻轻抚|摸,“乖,咱们一起去见。”
话罢,笑着拉过她的手,不给她丝毫退缩的念头,携她一同前往正厅接见。
*
这是挽月第一次见到大家口中所传的定北将军,目光森冷,周身的气场足够叫人退避三舍。
“父亲。”顾揽风微微行了礼。
挽月在一道迫人的目光下,缓缓跪下,“妾名唤江挽月,拜见将军。”
顾富清瞥了她一眼,半晌没让她起身。
挽月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出,唯恐在这位久经沙场的将军面前失了敬意。
“起来吧。”
这道声音似空灵般终于解救了她。
她低着头缓缓起身,却不敢抬眸望向正座上的那位将军。
白芷闻讯而来,此刻见到顾富清更是觉得自己委屈,“将军,您终于回来了……”
对于白芷在府里的所作所为,顾富清早已知晓,他这儿子显少会叨扰他,却在多日前一封家书不远万里送来,他便已然猜到和白芷有关,且触到了这孩子的逆鳞。
“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顾富清厉声呵斥住她的哭声。
白芷尴尬的用帕子拭了拭眼角,“听闻将军回来,一时有些情急,是我的不对。”
她只顾着进来一表自己的“相思之苦”,这会子眼角余光瞥见挽月居然也在这,皱着眉头指了指,“你怎会在这?”
她此话一出,果然引来了顾揽风阴翳的目光。
他伸手将挽月护在自己的身旁,挑眉反问道:“不知您是有什么高见吗?”
白芷强忍住心里的不痛快,眼下将军还在这,她实在不宜和一个小小的姨娘闹别扭,故作轻松道:“揽风这话说的,我不过多问了一句,你倒是护了起来。”
顾揽风但笑不语,转而看向自己的父亲。
顾富清拧眉道:“你如今和他们小辈也能说上一起去了?”
白芷面色稍显一滞,低眉顺眼的立在顾揽风的对面不再多说话。
顾富清见她还算乖觉,转脸对顾揽风道:“家宴妥当了?”
顾揽风轻轻颔首,“都安排好了。”
顾富清起身来,朝着膳厅走去,“带那丫头一起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