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年啊，她忘了三千年。
楚瑟朝她缓缓走来，每一步都走得很稳，近在咫尺，顾长情都觉得他走的太漫长了。
顾长情待他即将走近她时，跨出了最后一步。
楚瑟低头，说：“我欠你太多了，想让我怎么还？”
顾长情额头抵在他的胸膛，她好久都没有见过他了。
如果他没有叫出她的名字，没有听到那熟悉的语气，那被忘得最深的人，她或许还会忘记一个三千年。
三生石让她恢复了记忆，却没有让她立刻记起自己最爱最爱的人。
“我不做皇帝了，还能娶你吗？”
这是楚瑟最大胆的一次。
如果把这话放在三千年前，他是绝对说不出来的。
那时候，即便明白了顾长情的心意，他还是只能装作无情的样子，把她拒之千里之外，他是皇子，不能随意动情。
可现在不一样了，他不再是栎皇，他是天界的盛仙，他可以自由自在，握住自己想要的。
“你不做皇帝了，我也没有嫁妆，怎么办呢？”顾长情拥着他，那坚实的肩膀，是她最后的归宿，“盛仙大人。”
“有聘礼就够了。”楚瑟把头抵在她的发上，轻轻说，“陪我去长安城上吧，那里风景很美。”
“好。”
二人笑着，楚瑟伸出手，轻轻勾住了顾长情的小指。
顾长情知道他的用意，张开了手，十指相扣，奔赴了高墙。
他有着极强的占有欲，顾长情也是。
他们喜欢的东西，都绝对不会丢给任何人。
长安城上看，可以将整个京城收进眼底。
楚瑟曾经看的不是京城，是归来的方向，他一直等着，等着有一天顾长情会回来，陪她一起看完那场盛世。
“我用了四年时间，在外面闯荡，还用了八年时间还人情。”顾长情看着城下，眼里都是愧疚，“我重伤了，被司容带回东川，韩公子也病了，我去寻药无果，于是……”
“于是，你自入沉渊，明知会此生不入轮回，还要下去。”楚瑟转头，看着她，“我从月老那里看了姻缘账簿，你知道我当时有多难受吗？”
顾长情：“现在我就在你的面前，这就是最好的结局。”
“要是你真的在沉渊里面了结了，我下辈子，就去地狱。”
“地狱不好受。”顾长情抚了抚他的衣袖，“我记起来的第一个人是韩公子，三千年前他病得很严重，现如今，东川也没有他的下落，族长说，让我带你去山川，他们有办法救韩公子。”
前世，楚瑟先是目送着最好的朋友离开，又孤单的过完了一生，这都是他最不愿看到的。
这一世，顾长情回来了。
韩棋却没有。
“长情，这段时间，我可能要离开。”楚瑟无奈的低下头，他很想早点见到韩棋，他和顾长情一样，都很担心他。
顾长情很理解的点头，说：“讨伐魔界的战争将近，我懂。韩公子他总会回来的，楚瑟，不管发生了什么，只要你在，我就会在。”
“和上辈子不同了，这一次，我不是圣女慕离的转世，我是顾长情，所以，不管过了多久，你都一定要抓着我。”
楚瑟搂着她的腰，看向黄昏。
“我要送你临安城，也是聘礼。”
“我一直想着，你回来了，我们就去那里住下，现在，你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