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风白楚:“老头,你要收很多弟子吗?”
南宫無侧首垂眸看着他,脸上没什么表情,眸光澄澈,轻轻地问:“我们白楚吃醋了吗?”
小风白楚仰头望着他,异色的瞳眸眨了眨,白嫩的脸颊微微鼓起,唇角下抿,奶声奶气很认真:“我不吃醋,我不高兴。”
变成了小孩子,毫无记忆的小风白楚,意外的坦率。
南宫無看着他的眼睛:“不高兴,就是吃醋了。”
他蹲下来,视线和小风白楚齐平,半敛的眼眸轻弯,语气也天真孩子气的傲娇:“就算还有很多弟子,白楚都是最特别的一个,是师尊永远最偏爱的大师兄。这样,高兴一点了吗?”
小风白楚望着他,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睫毛下纤长的凤眼很乖地看着他,倔强,又惹人怜爱:“那你,说话算话。要,最喜欢我。”
南宫無忍不住抿唇笑了,他点点头:“嗯。”
小风白楚伸出手:“拉钩。”
他拉着南宫無的手指,稚气认真地念:“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是小狗。老头,你也要一起念。”
南宫無笑着跟他一起念了一遍。
念完了,小风白楚看着他,忽然笑了。
凤眼弯弯,异色的瞳眸,像是同时盛放着原野的四季繁景,里面像是有小星星。
即便南宫無顶着那张吓吐恶鬼的丑脸,他好像也一点没有觉得有什么问题,纯真的眼眸里满是信任。
小风白楚看着眼前那双眼睛,那眼眸里的笑容薄薄的,像高山融化的雪河,清凌凌的安静,本应该是冷的,却流进月光下春天最温暖的开满鲜花的河岸。
是他见过的,最漂亮温柔的眼睛。
被那双眼睛看着,让人觉得,自己被世界珍爱。
小风白楚上前,主动抱住了南宫無的脖子,在南宫無耳边说并不那么小声的悄悄话:“我不喜欢那个二师弟,老头,你不许跟他拉钩。”
南宫無失笑点头,笑容慢慢消散淡去。
这个拥抱的姿势,让他想起了风白楚死前,他也是这样拥抱自己的。
而南宫無却没能回应,他的手彼时穿过了风白楚的心。
南宫無单膝跪地,小心地拥抱眼前这个稚嫩弱小,对人毫不设防,满是信赖的小风白楚。
记得,之前他每次手臂搭在风白楚的肩上,对方都会变得很紧张,浑身紧绷,眉宇微皱,好像从未与人肢体接触过,被烫到了一样不知所措。
“好。”南宫無轻轻闭上眼睛,微笑着,眉睫垂下的弧度,像是邀请蝴蝶来梦里小憩沉睡。
……
小风白楚心情很不好,他上次拉钩时候失策了,只考虑到了那个二师弟,忘记了还有别人。
“老头,你为什么做饭给那个穷奇大妖?”
这段时间,南宫無每天都给幽影泽投送食物,每次还都不一样。
这个人这么懒,教他读书的时候总是教着教着就让他自己看书,自己看起了话本。
结果在这件事上却雷打不动,没有一时忘记过。
南宫無闻言,却眉宇微蹙,疑惑地望着他:“我什么时候做饭了?这不是三楼食堂傀儡大厨的手艺吗?”
小风白楚微微鼓着脸颊,脸上毫无表情,睫毛搭在细长的凤眸上,不开心时候也显得又乖又萌:“你为什么给穷奇送饭……”
南宫無垂眸:“少年,你听说过21天养成一个好习惯吗?穷奇这种大妖传说中是吃人的,现在我把他困在幽影泽方圆千里的水泽中,里面一个人都没有,不趁机给他换换食谱,等他哪天不小心被放出来了,那场面可不太好看。你难道好好的种田文过厌了,想开启惊悚无限流资料片吗?”
小风白楚假装想了想,对他点点头,大度地说:“那好吧,我允许你给他送饭了。”
南宫無失笑,侧首摇头,蹲下敛眸,下颌高抬,挑眉直视着他,手指轻轻戳他的脸颊:“21天养成一个好习惯,同样轮到你了,接下来你就在这个小图书馆里待着吧。可别想着偷懒,我会不定时抽查。”
小风白楚望着周围一座座比他整个人还高一截的书架,参差坐落在大树的每一层枝上,往上看不到尽头。
他眨了眨眼睛,倒是没觉得为难,只是问:“看完了,就能跟你一起喂养穷奇了吗?”
南宫無托着侧脸看他,声音散漫轻缓:“还得好好吃饭,长大了就可以了。”
小风白楚叹口气,乖乖地说:“那要好久哦。”
南宫無轻轻地说:“应该花不了多久。这里的时间流速比外面快很多,主要是为了温养你的神魂。”
他其实不介意风白楚慢慢长大,但是,风白楚的神魂自相排斥严重,这是让他呈现幼年体的根本原因。
如果不用顾兮偟宝库里的凤凰木空间养着,让风白楚自己慢慢修养,恐怕他会慢慢退化成普通的半妖,甚至一直都是幼体。
不过,既然有这种神器,那只是用来修养也太浪费了。
父爱如山,于是,魔鬼监护人南宫無,拿出了现代人给幼崽疯狂报班的精神,直接将一座图书馆搬了进来。
——学吧!学不死就往死里学。
“这些都是师尊当初学过的,等你看过了,就会跟师尊一样厉害,怎么样,是不是很有吸引力?”
小风白楚望着他,慢吞吞地说:“你会来看我吗?老头,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南宫無:“怎么会呢?师尊每天都会来看你的,就和之前一样,一直陪着我们白楚,到你长大,成为师门大师兄。”
小风白楚点点头,安静没什么情绪的样子,也可怜可爱:“我会很快看完的。”
他说完,就走到最近的书架,拿起一本厚厚的书,聚精会神看起来。
……
简还星也注意到南宫無这几日神龙见首不见尾,那个大师兄也不见了人影。
他们现在驻扎在距离幽影泽千里远的,一个叫沧浪山的地方。
整个幽影泽八百里水泽,几乎已经沦为内海,即便有南宫無设下的结界在,方圆千里的人烟也已经搬走了。
上古大妖穷奇出世,仙盟之首幽影泽覆灭,无论哪一个都是大灾厄的征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