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大理寺的牢房突发大火,等到宫人急匆匆地赶去将火熄灭的时候,整个牢房已经烧成了飞灰,不剩了什么。整个牢房的犯人也好狱卒也好,一个不剩,全部葬身火海。
若是平时也就罢了,可现在谁都不敢轻举妄动,愁的头发眉毛一起白。
皇帝要借温庭弈来整汝阳王府,结果人没了。汝阳王府要温庭弈毫发无损地怎么进去怎么出,结果别毫发未损了,如今是毫发不剩。一得罪得罪俩,哪个都能要了人的命。
大理寺卿担心自己难逃一劫,连忙让人置办了绫罗绸缎奇珍异宝,连忙派人偷偷请了御前侍奉的安在山。等人一来,立马跪下装孙子。
中宫娘娘被囚,文妃又恰逢生了病,现如今祈帝推了一切事务专心陪在栖鸾殿,这种事谁也不敢顶着项上人头去触霉头,所以这么大的事竟然从上到下的官员齐齐噤声,不敢走漏半点消息。
可是天底下没有不漏风的墙,等到文妃一好,皇帝的心思又转回来了,他们这些人,该死的还是得死。
安在山老神在在地捧腹坐在雕花太师椅上,喝了一口上好的香茶,吧嗒吧嗒嘴:“这般大的事,大人可当真太瞧得上咱家了。”
大理寺卿一听自己的救世菩萨这么说,哪里还沉得住气,连忙将响头磕起:“下官家中尚有爱妻与襁褓幼子,只求公公指条明路,救下官一条贱命。”
安在山用杯盖揩去表面的浮叶,突然挑了挑眉:“若说救命的法子,咱家倒也有,不过也就看大人敢不敢做。”
“公公请讲。”
安在山仔细瞧了他一眼,突然勾唇一笑,独属于太监的阴阳怪气随之响起:“咱们替万岁爷办事,自然要懂万岁爷的心思。你当万岁爷为何只是关押温庭弈却迟迟不审?”
“万岁爷同汝阳王的弯弯绕绕咱们不必懂,咱们只需要知道万岁爷是忌惮汝阳王府的,只要王府的人不痛快了,万岁爷就痛快,自然也就不会怪罪于你——相反还会重重赏你。”
大理寺卿听着,不轻不重地点头附和。
安在山看着手里的茶吃得差不多了,外面天也不早了,再迟些皇帝就要怪罪了。他扶着把手缓缓起身,接过一旁小太监手上捧着的盘子里的手帕擦了擦手,最后提醒道。
“大人与其担心万岁爷这边,倒不如想想汝阳王那边该怎么交代,如是汝阳王用此事要万岁爷给个交代,大人这脑袋也甭想要了,趁早自个割了给万岁爷赔罪吧。”
安在山起身悠悠离去,只剩下这句忠告不断地回响。
到门口的时候有捧着金银珠宝的小厮候着,安在山看也没看,转身又说了一句:“咱家好话说在前头,希望大人好自为之。咱家无功不受禄,大人的这些玩意还是留着给自己吧。”
另一边,陆绥带着温庭弈出了大理寺后并没有回王府,而是拐到了一处郊外的小山上,左拐右拐了半晌才走到一处雅苑前。
红泥小筑,他和温庭弈真正意义上的家。
陆绥本来想的很好,待他和珩萧成亲后就从王府搬出来,两个人定居在这里不问世事,安安心心地过两个人的日子。珩萧喜欢花,他就给他造了一个花室,花开四季,日日都如春意潋滟。
珩萧喜欢什么,他就将什么捧到他面前,要星星也好要月亮也行,他多想掏出心窝告诉珩萧,他心悦他,那么爱他,爱到不能失去……爱到同生,爱到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