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妃虽然掌控了皇宫,但是太后毕竟还是太后,皇上也依旧还是皇上。正统皇脉的地位依旧不可撼动。
太后的手谕几经辗转传到沈将军手中的时候,对方明显沉默了一下。铁着脸在树下站了半晌后还是不情不愿地敲了敲王府的大门。
虽然他与汝阳王府有些过节,巴不得陆绥就此死在王府里,但是毕竟是太后的手谕,就算他再不情愿,也必须遵旨地把陆绥押入宫中,毫发无损地送到寿康宫。
陆绥抵达寿康宫后,禁军老老实实地守在宫外,似乎是担心他会就此逃跑,沈将军还别有深意地看了陆绥一眼,换来陆绥挑眉地不屑一笑。
一进殿中最先冲入鼻腔的是浓浓的药香,苦涩涩的,骇得人难受。陆绥环视了一周,果不其然发现就连寿康宫也是冷清清的。
殿中四角悬挂了帷幔,陆绥的目光四下漂移,在扫到某一处的时候停了下来。
殿外的风柔柔地吹来,掀开了坠落下的帷幔一角。目光自下而上,只见一身洁白的衣袍纤尘不染,帷幔遮住了大半容貌,只能看见一处小巧精致的下巴和精致白皙的锁骨窝。
陆绥脚步一滞,觉得心房处传来强烈的跳动感。等他继续看下去的时候,皇太后的声音悠悠传来。
“绥儿。”
陆绥回过神来移过目光,大步流星地走上前去,蹲在床边柔声道:“皇奶奶,我在呢。”
陆绥略微颔首,眼睛里的光稀碎,皇太后看着他这幅假装谈笑风生的模样就觉得心痛。
这段时间真的是苦了这个孩子了。
“傻孩子,你最近怎么瘦成这个样子,叫皇奶奶看着,心得多疼。”手中的皮肉稀少,一摸就能摸到坚硬的骨骼的厚厚的老茧。
皇太后缓缓闭上眼睛,无不痛色。
陆绥缓声安抚了她几句我,微微侧头,依旧盯着那处素白的帷幔看。帷幔后的身影一动不动,陆绥这样看去,心生觉得对方似乎也在看向自己。
不知道为什么,冥冥之中有一种熟悉的牵引想要带着他走向那里。好像只要掀开那素白的帷幔,他就能解开疑窦,重获新生。
事实上,陆绥也是这样做的。
他缓缓起身,朝着那里一步一步走过去,小心翼翼地,越走近越是不敢落脚。生怕帷幔后的那张面孔不是自己朝思暮想的人,自己会一瞬间就崩溃。
陆绥就这样慢慢地走近,还未伸手,谁料帷幔内却伸出了一只手。
那人的手白皙得像是用上好的羊脂玉雕刻而成,根根纤长,骨节分明,随着他的动作,宽大的袖袍滑落到了臂弯处,露出了一小节莹白的小臂,皮肤细腻。
明明是还没看见真容,陆绥却觉得自己的呼吸随之一窒。
不等那人露出真容,陆绥就上前一步,直接将那人涌入了怀中,温热的身躯,强烈的心跳,洒落在脖颈的灼热呼吸,独属于他的淡雅乌沉香。
陆绥一手扣住怀里人的后脑勺,一手搂住他的腰,只能听见自己的一声长叹。
“傻瓜,怎么不知道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