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阳光穿过薄薄的云层,在淡灰色的地上投下斑驳的剪影。
昨日晚间时分下了一场绵绵小雪,下的不大,不过也在地上积了浅浅的一层,被阳光一照,化开了水,润湿了院中的泥土。
全府上下自昨日得了鲁国公夫人和小姐要来府上做客的消息,都纷纷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好似他们才是汝阳王府的主人,要为王府撑起脸面,不仅衣裳换做崭新发亮的,头发也梳得一丝不苟。
实则人人心里明晃晃得跟个镜子似的——说不定这南小姐就是他们未来的主子,身份尊贵得很,哪里敢马虎应对。
虽说府上已有正妃,可南小姐的身份往那台面上一摆,孰轻孰重当下立判。现在世子宠爱正妃,可只要南小姐过了门,与世子好生相处一段时日,便是铁打的心肠也要化成一泓春水。
前厅忙活的就差敲锣打鼓,后院却是如同往日一般宁和。
陆绥昨夜本就折腾到了很晚的时候才歇下,今日又因为南阮母女的原因起了个大早,心中气愤难平,整个人被拽起来坐在餐桌前时苦着一张脸,要多怨念有多怨念。
陆绥打了个哈欠,看着桌子上精致的早膳全然没有了胃口,勉强打起精神对着自己媳妇说道:“珩萧,我没胃口。”
温庭弈心疼他,想他一会还要应付南阮母女,不垫一点东西怎么能行,当即牵住他的手柔声劝道:“殿下多少也应当吃一点,不然臣实在放心不下。”
看着自己媳妇眼睛里赤裸裸的心疼与柔情,陆绥就算再恼火也瞬间化作绕指柔,心里头暖暖的,于是点了点头。
或许是陆绥存了几分示弱的心思,这一顿早膳吃一吃停一停,动不动就唉声叹气,撂碗撂筷子扬言实在没胃口,温庭弈没法子,只能自己不吃了亲自服侍难得起床气这么大的陆绥。
“真香。”陆绥就着自家媳妇的胳膊喝下一口粥,砸吧砸吧嘴。
温庭弈无奈地勾唇一笑,突然想到了什么,这才问道:“殿下,南氏的事您当真要如此?”
陆绥拿着帕子擦了擦嘴,转身把自家媳妇搂怀里,安慰地拍了拍他的后背,反问道:“珩萧可是觉得不妥?若是你觉得此事有毁你的气质,我便再想想法子。”
其实陆绥口上这么说,心里还真没有底。
南阮母女马上就要来到府上,虽说按照南阮说的,只需要让鲁国公夫人知晓让宝贝女儿嫁到汝阳王府必定会受委屈就好,可这受委屈的法子还真不好想。
南阮毕竟是国公幼女身份尊贵,说不得打不得,也不能故作冷眼表现得太过冷淡。昨日去寻了花小楼,众人商讨一番才勉强拿得出一个馊主意。
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