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胆子肥了,管那么多?”重央将自己的衣袖抽回来,两只手将他的脸颊往两边扯,使劲地揉.弄,又问旁边忙碌的军医,“这大舌头治不了,这脑袋瓜能治好不?军医可有给他看过?”
医者仁心,其实刚接触云渺的时候,见少年是不符合年纪的单纯懵懂,军医便已经给他看过了。如今将军问起,他也就将云渺的情况和盘托出,“之前已经给小云看过了,都没什么问题。唉,老夫医术不精,真是无能为力。”
重央似是料到了这个结果,倒没有过分失望,手上还是揉/弄个不停,将少年白皙的脸肉搓/出了几分绯红,才停了手,“无事,等日后战事不这般吃紧了,我再找人帮他瞧瞧。”
他话语里透着几分不在乎,还曲起中指和拇指成个圈,弹了云渺的额头一下,还恶意地揉乱他细软的发丝,“这样傻傻的,不闹人也还过得去。”
军医见云渺被他弹得眼泪汪汪,伸手捂住额头,便叹出一口气,也亏得云渺脾气好单纯痴傻,才受得住将军这般磋.磨,要是换做别人,肯定跑得人影都不见了。
重央做完种种欺负人的恶事之后便扬长而去,只留下云渺捂着被弹得发烫的额头委屈巴巴地哭泣,军医见了也有几分心疼,递了一张干净的手帕过来,轻声宽慰道,“莫哭了,我认识将军多时,很少见他对一个人这般。我觉着他对小云你甚是特别,应当是喜欢你的。”
“喜欢?”云渺愣愣地重复这两个字,抬眸望向军医,摇头否认道,“重央,讨厌,我。”
他说这话时,有些难堪地低下头,绞着手指,嘴唇也抿得很紧,显然是极度不自信的表现。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军医见他们二人这般懵懂都忍不住摇头,又见云渺哭得梨花带雨,细细解释道,“将军对你很是特别,你都没有感觉吗?或者说,将军没跟你说过,之后的打算吗?比如成亲什么的?”
云渺歪着头,漂亮的脸蛋上写满不解,他只是一只小狐狸,哪里知道什么成亲,连忙问道,“什么,是,成亲?”
“成亲呢,就是两个人想要一直在一起,就会成亲,告诉大家他们是最亲密的爱侣,得到大家的祝福。若是你喜欢一个人,就会想要和他成亲。”军医怕云渺不懂,尽量用最简单的语言来跟他解释。
云渺听了这番话,若有所思地点头,又听到军医问他,“那你喜欢将军吗?想跟将军一直在一起吗?”
“嗯嗯!”少年回答得很坚定,充满病气的苍白小脸此时闪着柔和的光晕,褐色眼眸的温柔满溢。
“既然你也喜欢将军,那就要大胆告诉他哦。”
“我,这就,去。”少年兴致勃勃地往门口冲去,飘飞的衣决翩翩,如同欲要振翅的蝴蝶羽翼。他朝着重央的帐篷跑去,却突然生生停住脚了步,微张着嘴,怯.懦地望着眼前柔媚的青年。
浮止一身紫袍,腰间松松系着腰带,领口微微敞开,露出大片白色肌肤,涂着胭脂的红唇扯开一个讥讽的弧度,妩媚的狐狸眼上挑,漫不经心道,“哟,你还没死成啊。”
兴许是在无尽之巅被欺负多了,云渺一撞见浮止就有一种深入骨髓的恐惧,嘴唇也开始颤抖,嗫嚅道,“什么,意思?”
妖媚青年缓缓朝着云渺走近,和云渺那种脱尘稚嫩的美貌不同,他生得艳丽,又久经风月,举手投足间皆是风情。云渺就如同不沾尘埃的仙子,而他则是在红尘里打滚的魅.惑妖精。
他身上还带着脂粉的香气,走近了熏得云渺鼻子有些不舒服。
浮止这样步步靠近,逼得云渺不住后退,直退到角落处,才堪堪站稳脚跟。
青年见已经到了无人的角落,便再也没有了忌惮,伸出手狠狠一推,将胆怯的少年狠狠地推到地上,居高临下地睥睨着他。
少年猝不及防地被推到地上,他皮肉细嫩,膝盖立刻被磕破了,裤子底下的皮肤已经开始渗出血丝,但因为他今日穿了件暗色的衣袍,便看不太出来。
明明已经将人推到了地上,浮止还觉得不解气,带着尖锐指甲的手揪住云渺的头发,狠狠将他拽了起来,怒到,“你这个蠢东西,怎么还没死啊?我以为黑风山就够你死一百回了,你还真是命大啊。”
明明是艳.丽的长相,而如今却面目狰狞地作威作福,浮止的神态得意,附到云渺的耳边轻声道,“你该不会不知道吧?你是不是还很感激重央及时去救你?你这个傻子呀,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
他带着十足的恶意,抱着要将云渺撕毁的决心,说出了惊人的话语,“世界上哪里有那么凑巧的事情?你就是重央用来引诱那些山贼的诱饵,所以他才会刚好出现在那个地方,知道吗,傻子?”
“不,不,不,”云渺明明已经许久没有想起那个山贼,但是听到浮止的提醒,还是忍不住抱住了头,浑身颤抖,脸色发青,颤声道,“不,是的,他,不会。”
浮止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伸出手轻蔑性地拍着他的脸,讥讽道,“你多大的脸啊?我今天就实话告诉你吧,重央他喜欢我,所以不舍得我以身犯险,刚好你来了,就拿你来用一用。这不,才几个月没见,想我想到心急难耐,就急哄哄地找人来寻我了。”
他说到这里,脸上还有矫揉造作的羞.赧,十分伤脑筋地摇摇头,“男人啊,都是这样。你别看他那个死样子,每次见了我都好生亲近,动不动就说喜欢我,想和我在一起,想和我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