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渺刚要弯腰去捡,有一只冷白的手已将那书册执起,那人穿着沉郁的墨色衣袍,袖口的龙/纹栩栩如生,脸色不虞地望着自己,“藏书阁管理仙君的职务你可清楚?”
云渺被他突然出现又这般质问,整个人一愣,又因着自己偷看藏书有些心虚,竟回答得磕磕巴巴,“回,回帝君,自,自然,是,知道。”
真该死,这一紧张就口吃的习惯什么时候能改过来?他懊恼得想挠头,脸色羞.得绯红。
却不知重央在听到他这回答后,冷凝的神色终于缓和了下来,就连浓黑如墨的凤眸也染上了几分温度,话语虽冷淡,倒也不似刚刚那般咄咄逼人,“你既当了管理仙君,便要将此间藏书分门别类,规整管理。”
“藏书年岁已久,虽有上古檀木保护,雨季到来时也会受到潮气侵蚀,更要小心注意些。”
“一些僻静角落的书,日头好的时候可拿到外边去晒一晒。”
青年一一应下,杏眸转动,有种别样的俏皮,又含着几分天真,问道,“那这里的藏书我若是不能看的话,又如何得知其分类呢?”
眼前的男人似乎终于想起了这一层,凤眸一凛,指尖画出一缕蓝色光束,那光束飞快地冲向目所能及的书册,给它们镀上了一层浅蓝的光晕。
将所有书籍都封印之后,重央才慢慢道,“此间藏书的摆放位置都已固定,若你拿下来,摆放回去,它会自动回到初始的位置,无需翻阅。”
他垂下眼,对上那带着几分愠怒的褐色眼瞳,接着道,“我已将所有藏书施了法,若你翻阅,我即刻便会赶来。”
云渺在心里将他骂了几百遍,脸上却还是挂着乖顺的甜笑,轻声保证道,“帝君说笑了,我怎会不经允许随便翻阅呢?”
“如此便甚好。”重央撂下这样一句话便转身离去,脚步有些急,似乎面前的狐.媚青年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因着藏书阁中的秘辛十分要紧,只有经过帝君重央的许可才能借阅其中藏书,所以基本没几个仙君来借阅书册。
众仙君皆忌惮重央的威严,胆子小到就算是借阅一些无关紧要的书都不敢,于是藏书阁就有些冷清得过头了。
云渺就这样坐在藏书阁的老藤椅上,眼巴巴地看了一整个下午的书皮,并且还是只能看看,不能翻阅,望着所有书册上萦绕的蓝色光晕,他就恨得牙痒痒的。
当他终于放弃一楼的藏书,想要往更高层去时,那二楼和三楼连接的阶梯上已经有一层蓝蓝的水光静静流淌,不用想,就是重央设下的结界。
他越想越慌,越想越着急,若是一直如此,那自己如何给父皇和母后报仇呢?书海本就茫茫,更何况如今是碰都碰不得那些金贵的书册。
总算是熬到了休憩时间,他便穿越了整个天庭,急冲冲地跑到南天门去,想找秦白月商量一番。
只见空旷的南天门连只飞鸟都没,就只有秦白月孤零零地坐在门下,嘴里极没有形象地叼着一根枯草,见到云渺来了,才从百无聊奈的状态抽离,笑着问道,“如何了?书都看完了吗?有什么新发现?”
云渺愁得眉毛都拧在一起,垂头丧气地坐在他身边,沮丧道,“没有。”
“今日我刚到藏书阁,还没来得及翻开一本书,重央就来了,然后一顿仙法就将那些书都打上了烙印,若是我打开了,他就会立刻知晓。”
“这可如何是好?”
秦白月听了也是直摇头,“这重央心性怎比之前?心思深沉,完全捉摸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