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渺的体质偏热,却又偏爱吃那些炸烤的吃食,于是便时常有喉咙痛的毛病,每次一发作起来,便将天庭搅得天翻地覆,帝君不舍得自己的心尖尖受罪,却又无可奈何,只得将气都转移到那些没有看顾好帝后的伺候仙使和医仙身上。
医仙被逼着尽量做出了不那么苦且又见效快的良药好让帝后少受些罪,而那些平日里伺候惯的伺候仙使都被问责,原因都是没有看好帝后,让他少吃些上火的东西。
伺候仙使纷纷在心里表示自己冤枉,却无处述说委屈,明明这九重天里最疼帝后的便是帝君了,帝后稍微语调放软一点,他便恨不得将天上的星星摘下来送给帝后,他们时常看见帝君本还能拒绝,后来被帝后亲了一下,便直接放任他吃了一个又一个炸串,都是他们亲眼见到的!可是如今却都怪到他们头上!苍天不公啊!
云渺刚病完一场,他属实是那种好了伤疤忘了痛之人,病着的时候眼泪汪汪抓着重央的手臂说再也不偷吃了,生病好难受,好了之后又觉得调养的膳食各种口淡,食不下咽,偷摸着下凡摸了几只烤鸡上来。
因着上一次的病症来势汹汹,将重央吓得够呛,便下令此段时间只能吃点清淡的东西,不得给帝后任何上火的东西,所以云渺没有法子,只能偷偷下凡买来偷偷地吃。
但是他刚打开那油纸,见到里边香喷喷脆脆的烤鸡,房门便被推开了,矜贵清冷的帝君大人施施然走了进来,将偷吃的小狐狸抓了个正着。
“夫君~”云渺连忙笑脸盈盈地迎了先去,夫君二字能让人的骨头酥麻了一半,眨巴着清澈的眼眸,竖起一根手指,“就吃一个烤鸡腿,可好?”
重央不答,幽深的眸子落在他脸上,锋利的唇缓缓开口,言简意赅,“不好。”
他一说完,便直直往那烤鸡走去,准备将烤鸡没收起来,云渺抢先一步挡在他身前,仰着头跟他对视,指控道,“你不能没收我的烤鸡!”
上次的病症来势汹汹,将他整个烧得昏天暗地,咽喉中的异物感到现在都没退下,他已经连续吃了一个多月的清淡食物,如今实在是忍不住了,才躲过重央布下的耳目搞了只烤鸡来,若是这只烤鸡被没收了,那中央警惕起来,恐怕便没有钻空子的机会了,所以这只烤鸡他一定要争取。
见重央的神色完全不为所动,少年隽远的远山眉都拧到了一起,伸手轻轻揪着男人的衣襟,软声道,“已经吃了这么久清淡的吃食了,就让我解解馋,可好?”
“重央最好了,最喜欢重央了,最喜欢!”少年一边说着,一边偷偷将火红色的狐狸耳朵和大尾巴露出来,自从两人表明心迹之中,他便越发懂得拿捏自家夫君的喜好,每次欢好之时,重央对他这耳朵和尾巴真是爱不释手,就连平日里见了这些也会对他宽厚许多。
“好不好呀?”他踮起脚尖来,香软的唇搞怪地嘟起,在男人脸上亲来亲去,用软嫩的侧颜磨挲男人俊逸锋利的侧脸,“我就吃个大鸡腿!”
重央垂眸望着黏在自己身上的人,此人比少年时期长高了不少,身姿也比少年那种没长开的朦胧而多了几分勾人的意味,而如今他就在自己身上轻轻磨蹭,软声细语地想尽一切办法讨好自己,不过就是为了吃一只烤鸡,他不禁有些失笑。
他一低头便能那纤长如蝶翼的眼睫,湿润浑圆的黑色瞳仁,鼻尖上可爱的小痣,眼前人身量长高了不少,却因为最近被自己养得好了一些,脸颊线条柔美,更趋近于少年时候的容貌,恰是男人最喜欢的状态。
喉头上下滚了滚,男人忍不住就要答应了,却见到少年在亲吻自己时眼里还是离不开那只烤鸡,人在曹营心在汉,这人就是这般讨好自己的?
“不行,之前病得那般重,医仙嘱咐过,得过了这个月,才能吃寻常的吃食。”重央万般无奈地安抚着怀中美貌的妻子,他也束手无策,上次小狐狸病得太重了,连续几日高烧不停,将他吓得够呛,恨不得立刻回去杀了纵容他吃喝的自己,所以此次他也不能心软。
云渺知道重央这样说,那便是没得商量了,饱含着希冀的脸色灰暗下来,十分现实地离重央远了一些,眼神灰蒙蒙地扑倒在床榻之上,孩子气地将头埋在真丝被褥里,他委屈极了,寻常人不能理解他这般贪吃的性子,可是他真的委屈,他好久没吃过烤鸡了,不过是一只烤鸡,重央都不愿意给他吃,重央定是不够喜欢他!就连秦白月之前都愿意给他吃,无条件包容自己,重央定是得到自己了就不懂得珍惜了!太过分了!
他小小的脑袋上演了无数负心汉抛弃糟糠之妻的戏码,自己就是那糟糠之妻,被下堂了就算了,还不给自己吃烤鸡!呜呜!自己怎么这么可怜!
越想越是生气,他竟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晶莹的泪水爬满脸颊,被褥上晕开一层层水渍,上好的真丝被褥就这样被作践了。
“乖乖,渺渺乖,等过段时日便给你吃,乖。”男人立在床边,伸出手给他拍背顺气,语气也没有跟之前那么强硬,他惯是懂得拿捏云渺的性子,将打一个耳光给一颗糖的戏码玩得很是精巧。
还是不能吃!云渺此时满心满眼都是八角玲珑桌上那只焦香扑鼻的烤鸡,根本就听不进去重央的话,将头从被褥里翻了出来,无声地啜泣。
重央见他哭得眼眶红红,鼻尖红红,都都快要心疼死了,正想抬起袖子给他擦拭眼泪,却听到那人带着哭腔的话语,含着无尽的委屈和指控,“秦白月之前就会给我吃烤鸡,他对我好,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