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楚随心训斥赫兰玉双,冷东海眼中满是兴灾乐祸,这个娘们就是欠敲打。赫兰玉双鼻子里哼了一声,把脸扭到一边,不理楚随心。可她的双手却按在朝露刀柄上,众人都感觉到了刀身上杀机四溢。
兰昔月知道赫兰玉双一直在为楚随心放走杀父仇人钱太希一事而耿耿于怀,她也不好对经多说什么,只好转移话题,微笑着问道:“楚大哥,那位吴婆婆孙女的病到底有多严重?需要安魂清凉丹这样的丹药才能治病?”
楚随心伤重,坐久了身体很有些不适,于是他扶着兰昔月的肩慢慢站了起来,安星绮见状,也过来帮忙。楚随心向白杨道人一笑,轻声道:“道长,我身体感觉不太舒服,就先告退了!”
众人见楚随心倦了,也都站起身,随着楚随心往丹鼎室外面走。白杨道人也站起身,带着落尘等几名小道士,一起送了出去。
楚随心起身活动了一下,感觉身上舒服了一些,这才边走边对兰昔月道:“她的弱症相当严重,双目也是盲的,什么也看不见。吴婆婆说,除了安魂清凉丹,她已是无药可医。只要有了安魂清凉丹,她就能恢复健康,否则的话,她极有可能活不过二十岁。”
跟在楚随心身后的冷东海笑嘻嘻道:“老大良心好,总想着救人,可这世界上的其他人,却不一定都这样想。有些人巴不得自己功力一夜就能增长五十年,别人的死活又和他有什么关系?如果害一个人就能使他功力增长,肯定会有人抢着去做!”
一行人随楚随心走出了丹鼎室,楚随心抬头,望向道观院墙外蔚蓝的天空,心情大好,呵呵笑道:“升仙草对我来讲,不过是增长功力而已,对她,却是能救命!一个姑娘活不过二十岁,也看不到这个世界的样子,简直就是白来世上走一遭啊!”
“我真心希望有了这颗丹药,她能双目复明,身体恢复正常,将来能找个好人家嫁了,也让吴婆婆省些心,不再为她操心。至于我,生在侯府,从小身边就有高手保护,练武不过是锦上添花的事情。就算我不练武,又有几个人敢动我?所以,升仙草在我这里原也算不了什么!”
赫兰玉双忍不住又出言讥讽,阴阳怪气道:“哎哟,没看出来,楚大侯爷还真是菩萨心肠呢!难怪会饶了shā • rén如麻的钱太希!”
楚随心停下脚步,转回头望向赫兰玉双,眯起眼睛道:“赫兰玉双,你知不知道你爹为什么必死?天作有雨,人狂有祸!你爹不过是个小小的捕头罢了,可他在临山郡的名声已经盖过了郡守,还把任何人都不放在眼里!他草菅人命,包揽词讼,放高利贷,为害一方!上至官员下至百姓,多少人恨你爹不死!”
赫兰玉双听到楚随心指责她爹,顿时气得脸色苍白浑身颤抖,赫兰玉双的手按在刀柄上,厉声斥道:“楚随心,你个王八蛋,不许你胡说!我爹,我爹,我爹他……”赫兰玉双虽然极度气愤,可她心里也清楚,楚随心说的都是实情。
楚随心叹了口气,转过身,在兰昔月和安星绮的搀扶下缓缓离开,风中只留下楚随心低沉的声音,“你祖宗把你交给我,托我照顾你,无非是不想你走你爹的老路!他是希望我能点醒你,改变你,让你改掉蛮横暴躁的脾气!你要是还抱着你的臭脾气不改,你和赫兰世家就没有将来!”
赫兰玉双眼中喷火,望着楚随心远去的背影,气得胸口不停起伏,声嘶力竭的吼叫道:“老子脾气不好?老子愿意!要你管!王八蛋!”
暴怒的赫兰玉双无处发泄,拔出朝露刀,一刀劈了下去,咔嚓一声响亮,丹鼎室门前一棵足有碗口粗细的桂树被砍作两截,轰然倒了下去,树身落地颤抖,砸起一片烟尘。
站在院中的几个小道士吓得直缩脖子,一个小道士望着被砍倒的桂树,一脸惊恐道:“我的天,这个婆娘的脾气好大!将来要是谁‘有幸’做了她相公,晚上恐怕要戴着铁脖箍睡觉!”
另一名小道士咧了咧嘴,赶紧堵住他的嘴巴,低声道:“山下的女人是老虎,惹不得的!小心她一刀砍过来,你就脑袋搬家!快走,快走!”
赫兰玉双听得清清楚楚,回头怒视两个口无遮拦的家伙。几个小道士心知不妙,立刻撒脚如飞,落荒而逃了。白杨道人远远望着被砍倒的桂树,怀里抱着拂尘,摇头叹气,悲哀道:“唉,好不容易才长这么高,又得重新种树了!”
身后落尘忍不住怒气冲冲道:“师祖,咱们观里就这棵桂树长得最高,竟然被她给一刀砍了,这也能忍?不行,得让她赔!”
白杨道人忽然想起了什么,哈哈笑了起来,转回身拍了拍落尘的肩膀,笑容可掬道:“赔啥啊,她祖宗生前是我好友,我当年也曾砍过她家的树,这是报应啊,哈哈!”落尘忽然觉得师祖笑起来像个没长大的小孩。
赫兰玉双怒冲冲,提着刀往后山去了,她要找个地方发泄一下,不然非憋出毛病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