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然然做噩梦了。
他很少做噩梦,其实连梦都不怎么做,每次睡着了就很沉,叫都不一定能轻易叫醒。
他梦到自己被一块大石头压住了。
石头比他人还大,又黑又重,压得他不能动弹,连气都喘不上。
他想叫人来帮忙,叫爸爸妈妈,叫小彦哥哥,可没有一个人来,他难过极了,难过得哭了起来。
结果一哭,眼泪就跟泉水一样涌出,最后竟将大石头冲走了。
小然然梦得糊里糊涂,都不知道到底是现实还是梦境了,他只迷惑自己的眼泪会变成这样,难道这是继他会喷火后第二个不可思议的能力吗?
但很快,他就睁开了眼睛,明白了自己是在做梦。
睁眼看到爸爸妈妈,还有正在说话的医生:“……原因是什么还不好说,但小孩子生病是很常见的,可能是前一天太累了,一累就病了。不过不严重,药水一进去温度就退下来了,这两天好好休息就行了。”
小然然一个字都没听清,医生的话落在他耳朵里就是阿巴阿巴。
他头很沉,鼻子也塞住,感觉就要失去呼吸了,他觉得自己可能会成为一个因窒息而死去的小孩。
眼睛只睁开一条很小的缝,所以大人没有及时发现,到将医生送出去再回来时,他们才看到已经醒过来的小然然。
小然然费力地说着话:“……好难受,头好重,鼻子不能呼吸了……”
路晚跟裴景闻见他这模样都很自责。
路晚以为小然然是累坏了才生病的。昨天耗费了太多精神,大人都累,更不用说小孩子了。
但昨天自己比平日严格许多,小家伙又特别乖,一定是比平时更集中精神。结束后就累得睡过去了,却没有跟自己抱怨过一声辛苦疲惫。
路晚越想越心疼,小孩不像大人,他们没有能完全表达自己情绪的能力,又在意大人的态度。而这场宴会是他提议要举办的,最后却把他们的小宝贝累病了。
他觉得自己昨晚就该意识到这点的,可他却因为这段时间小然然都健健康康忽略了其实他脆弱的本质,路晚觉得自己太不应该了。
裴景闻则是对前一晚发生的事情感到极度心虚。
亲爹带孩子洗澡,竟然没有看严,都让孩子在浴缸里吐泡泡了。裴景闻觉得要在昨晚就告诉了路晚,说不定自己能免于一死,但现在小然然病了,他说出来就只是自寻死路。
想了想,裴景闻还是决定隐瞒,他怕被路晚家暴。
好在小然然对昨晚在浴缸里发生的事情失去记忆,那会儿他又累又困,是谁帮他洗澡的都忘了,哪里还能记得自己钻到浴缸里去了。
他明白自己是生病了,以前他老生病,虽然这次似乎比以前要严重,但这种感觉他熟悉。
小然然看看爸爸妈妈,问道:“……我是生病了吗?我会死吗?”
路晚就从心疼变成了又心疼又好笑:“……当然不会,小傻瓜,你只是发烧了,但现在已经退下去了,然然好好睡觉好好休息,很快就会康复的。”
句子太长,小然然不能全部听完,他只听到路晚说当然不会后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