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涔正疼着呢,听到这句话,惊地一下子抬起头:“凑?你怎么凑呀?要六百块呢!我们哪里能凑的到这么多钱呀!”
蒋泊锋给他揉着,没说话。
甘涔急了:“哥!我的意思是…!你别太累了…!你工地上赚的钱咱还得付房租吃喝拉撒呢...!你养我就够辛苦的了,学费的事我回我姥家借借,先顶一学期,咱以后还上不就行了?”
六百块钱在市里还能豁出脸皮借借,但对于望水那穷乡僻壤来说不是一笔小钱,要是真像他说的这么好借,乔姨最开始也不会那么发愁。
蒋泊锋说:“没事,我有法子。”
甘涔急着问:“什么法子?”
蒋泊锋说:“这次的工程要结束了,我不打算继续做了,李哥他远方表哥在一家新开的歌舞厅里当经理,正是用人的时候,前几天就叫我过去,工资开的比在工地上多,我看能不能先预支一部分。”
甘涔一听!歌舞厅!!这不就是上辈子蒋泊锋被砍了一刀差点死在医院的地方吗!
“不行不行不行不行!!我不同意!!你不能去!!”甘涔惊慌地大叫,直接从床上跳了起来,脑袋“砰”的一下撞在上铺的床板上,疼地他一下子泪花就飙出来了!
“你毛手毛脚的干什么!我看看!”蒋泊锋也吓了一跳,赶紧把他拉下来,看他的头。
甘涔捂着脑袋,他扯下蒋泊锋的手,喘口气说:“我不同意!哥,你知道歌舞厅是干啥的吗,一帮混不吝的集聚地!更可怕的是一到晚上喝了酒,打架斗殴的什么都有!他们打起来抓起来酒瓶子、刀片子,就往头上砍,警察来了就跟没看到一样,根本不管!太危险了!”
蒋泊锋揉着他的头,疑着看他:“知道这么清楚,你去过?”
甘涔心里一个紧张,心跳都让蒋泊锋吓漏两拍:“不不不,我才没去过!都是…,都是徐开那小子跟我讲的!他讲的绘声绘色的!吓死我了!”
徐开的小姑就在市里开招待所,他常去,蒋泊锋又看他一眼,继续给他揉着。
甘涔稍松一口气,心想着下次说话一定要注意!幸好蒋泊锋没有上辈子的记忆,不然要是给蒋泊锋知道别说是歌舞厅了,上辈子他在夜店拿着蒋泊锋的钱开酒包鸭子,一晚上挥霍个十几万眼睛都不带眨的,那简直称得上如鱼得水的夜店小王子!
“以后少跟徐开听这些。”
“肯定、肯定的,我说我不听,都是他非跟我讲的!我烦死了。”甘涔心有余悸地咽一口口水,一点没犹豫地就把屎盆子往徐开脑袋上扣,想着要是蒋泊锋知道上辈子他偷偷给他带绿帽子,估计能把他抽死!
甘涔甩甩头:“那哥…,你都知道那地方乱七八糟了,你就别去了…!学费咱俩借借就有了,我真不想你去…!对了,徐开还说有些歌舞厅都不正经,有好些个女的穿的裙子可短了…!就往人身上跳舞!万一她们看上你,你长得这么帅,让她们占你便宜了怎么办?我不答应!”
蒋泊锋怪异地瞧他:“都跟徐开听点什么,哥是男的。”
甘涔反驳道:“那男的也能被占便宜啊!高一的时候我不是就非要跟你躺一个被窝!你直接就…!咳咳....!!”
甘涔跟口水呛着嗓子眼似的咳起来,草…,差点把自己那个时候就勾引蒋泊锋的事抖搂出来:“我、我那个时候是怕黑…!但你不能去!”
蒋泊锋不跟他着闹,看他的头没什么大碍了,就说:“水给你烧好了,闹腾一天,你赶紧刷牙洗脸睡觉。”
晚上,甘涔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他心底有种无来由的焦虑,就像一艘小船行驶在望不到边际的大海上,凭他怎么拉扯小帆,都抵不过夜晚将会准时袭来的风暴。
第二天白天,蒋泊锋还是去工地,毕竟还有一点收尾,他一睁眼,就看见甘涔眼下两个大大的黑眼圈,显然一夜没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