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行叙在卫生间洗澡,他像个外星人。
他洗澡不放歌。
一个甚至不用做心理建树就洗头,洗澡没有拖延症的外星生物。
饺子分量很足,肉馅里加了提味的野菜,将鲜味一下子提了起来。
薛与梵听着浴室里的水声,饱暖思淫|欲,虽然今天没找部电视剧下饭,但帅哥的洗澡声就挺下饭的了。
直到他搁在桌上的手机响了。
看到来电备注的时候,薛与梵头一次体会到老师口中‘一颗老鼠屎毁掉一锅粥’的真正含义。
里面洗澡的水声结束时,电话铃声也停了。
薛与梵有时候恨,恨自己能吃是福,心情被毁,但是食物无罪,她没办法装出郁郁寡欢食欲不振的样子。
等周行叙带着水汽从浴室出来的时候,饺子汤都没有了,薛与梵盘着腿坐在椅子上,指了指他的手机:“钟临给你打电话。”
他又去阳台了,薛与梵把打包盒收拾了一下,等他打完电话回来,薛与梵说她要回学校。
周行叙愣了一下,用脖子里的毛巾擦了擦头发,转身去阳台上收了双袜子:“那我送你。”
能吃的人茶不思饭不想的资格都没有,就如同现在吃饱打嗝的薛与梵连冷战的氛围都营造不了。
虽然不语了一路,但是打嗝的声音把沉默这面镜子打得粉碎。
宿舍里,小八她们在看《天龙八部》,薛与梵把快没电的手机充上电之后,抓了把瓜子,搬了把椅子加入了她们的阵营。
电视剧正好放到慕容复拒绝王语嫣。
薛与梵靠在方芹肩头,叹了口气:“世界上很少有慕容复这样一心想着复国称帝,事业心这么强的男人吧。表妹这一关有多少人能过呢?”
小八舌尖嗑瓜子磕疼了,但是嘴巴还没停:“放心吧梵梵,你这样的一般都是表妹。”
她是不是王语嫣,薛与梵不知道。
周行叙是不是慕容复,薛与梵也不知道。
但很快薛与梵就知道,钟临肯定不是王语嫣。
小八说最近薛与梵好像很恋家。
薛与梵想了想,得找个好理由了为每次出去鬼混打掩护了,但万一没下次了呢。
理由没想出来,外面运动会闹哄哄的,运动会别人在运动,薛与梵从周行叙那里回来就躺到了运动会结束。
期间她没有联系周行叙,周行叙也没有找她。
复课第一天,看着见底的锯丝,薛与梵准备去抽空去囤货。
人间蒸发了三天的周行叙不知道从哪个棺材里面破土而出了。
见面约在了下午没课的周二,他在电话里没有细说,只说让薛与梵帮个忙。薛与梵也没有和他客气:“那你送我去买材料。”
地点在拐角的第三棵樟树下。
午休的时候,校园里空荡荡的,薛与梵没忘,把穿走的所有衣服都洗干净带来还给他了。
周行叙看见递过来的袋子,思忖了片刻,什么也没有说随手放在了后排。
薛与梵上了车,系上安全带,开口问他具体是什么事情。
周行叙看她脸周的汗,伸手把车里的冷气开大了一格:“你帮我去钟临的公寓里给她收拾两件衣服。”
说罢,周行叙看见薛与梵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他,怎么说呢,那眼神里带着些‘你脑子是不是被门夹了’的同情,以及‘你居然找我帮这种忙’的不可置信。
周行叙手搭在方向盘上,被她的表情逗笑了:“什么表情?”
薛与梵抓着安全带,嫌弃的拧着眉头:“你居然找我帮这种忙?”
“我和她关系还没有好到我能去翻她一个女生的衣柜。”周行叙踩下刹车挂挡,一手搭在档位上,一手扶着方向盘:“你去比我去好。”
“你和她关系没有好到能翻衣柜?你和我就关系好到能脱我衣服了?”薛与梵哼了一声,但语气和表情里没有多少不悦。
她偏头看着窗外,周行叙开着车用余光也看不到她的表情。
校园慢慢被他们抛在身后,虽然新校区的住宿条件很好,大楼很新,但比起老校区总少一些书香气息。
红绿灯给了周行叙看她的机会,就是人把脸对着车窗,他看不见。
他来了句:“你不一样。”
语尾拉了点音,配上那副低低的嗓音,宠溺加满了,但浪子嘴里说出来就是渣男语录里的金句。
这个时间点,路上人也不多,薛与梵小声嘀咕了:“渣男。”
他听见了,没生气。
因为他没生气,薛与梵又继续说:“你不行啊,谈了这么多前女友,这个时候居然一个能帮上你忙的都没有。”
“分手了就没有联系了。”
这话一出,远比这话本身短短几个字有更多的意思,意思是目前干干净净、洁身自好,没有藕断丝连,没有脚踩两条船。
薛与梵心情好了那么一点后,很快眯起了眼睛,看着他上了高架,熟练的在高架出口提示牌前不久变了道,防止了后半段全程黄实线带来的不能变道的情况出现。
斜睨着旁边开车的人:“你都没有导航,你对钟临住的地方,挺熟悉啊。”
因为握着方向盘的手一抖,车跟着飘了一下,吓得薛与梵注意力又回到了路况上,握紧安全带后,薛与梵抓住他小把柄一般,趾高气昂:“渣男。”
网上有句话叫做恋爱中的女人都是福尔摩斯,周行叙觉得诚不欺我。
虽然他还没和薛与梵在谈恋爱。
不过还好没有这回事,他只是对那公寓附近比较熟悉,他爷爷奶奶就住在那片老街区里:“我就不能是个人形地图吗?”
薛与梵:“能,你想怎么骗小姑娘就怎么骗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