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与梵又在扯被子了,扯被子的动作将周行叙放空的大脑拉回到了现实。
她趴在床上,看他抽了半根烟,最终还是好奇他抽事后烟的时候会想什么:“你会想什么?”
周行叙:“什么也不想。”
薛与梵显然不太相信这个答案,但又觉得好像只能有这个答案了,总不可能在反思。
伸手问他要根烟,周行叙抠抠搜搜不肯给,最后把手里半根烟给了她。
她抱着胸口的被子坐了起来,白色的烟雾从泛红的唇间慢慢溢出,然后上升,还没有触及到天花板就消弭在了空中。
周行叙看她没有焦距的眼睛,反问:“那你现在的大脑在想什么?”
薛与梵视线落在前面:“我在想怎么委婉地提醒你给我煮碗面或是点个外卖。”
他笑了:“你想吃什么?”
薛与梵想了想:“好像每次都是你煮面,感觉礼尚往来,我得动回手了。”
周行叙看她:“你会?”
“不会。”薛与梵摇头:“但是我相信我自己的学习能力。”
自己说完,他赤条条从床上起来,一副不敢恭维的样子:“别了,我不相信我八字够硬。”
薛与梵拿枕头丢他,可惜手软无力,枕头飞行了一米的距离就坠机了。
他走去衣柜拿了条裤子,衣柜门没关:“你自己等会儿下楼洗澡,想穿哪件自己挑。”
穿好裤子,临下楼前看了她一眼,又折返回床边把她手里的烟和床头柜上的烟盒全拿走了。
薛与梵歇够起床了,看着没有关上的衣柜门,手拂过那些衣服的袖子,她一眼就看见了在一众男士上衣中突兀的女士长袖。
是她第一次来这里过夜的时候落在这里的衣服,一直没有带回去,上次她从晾衣架上收下了后随手丢在沙发上了。后来他帮自己叠好了放在沙发扶手上,她回去的时候又没拿,这次他把衣服挂在了他衣柜里。
下楼,厨房已经飘香了。
薛与梵冲了个澡出来的时候,面已经出锅了。
面和上次的一样,她和周行叙那碗豪华程度的差距也还是一样。
消食运动是侃大山。
周行叙倒了杯水后,把楼下的灯关了才上楼。将水杯搁在床头柜上,她占用着自己的数据线在充电。躺回床上的时候瞄了一眼她的手机界面,停在和魏嘉佑的聊天界面,手悬在键盘上,一个字都没有打出来。
他开口打岔:“挺辛苦啊,还要加班安抚一下别人。”
薛与梵正苦恼着怎么给魏嘉佑回信息,听见周行叙的怪腔怪调,想到他神经病似的叫自己姐姐,还没有来得及回怼他,他手机也响了。
薛与梵看见是个女生的名字,盲猜是白天那只鸟妹妹:“怎么?你也打卡来陪我加班了?”
周行叙拧着眉,看着对方发来的消息:“她就是问问我电脑坏了怎么修。”
“你还懂修电脑呢?涉猎挺广啊。”薛与梵瞥他。
周行叙没理薛与梵,翻着列表给对方推了一个计算机系的学长名片给对方之后,才解释:“不会修,给她推了一个计算机系的学长。术业有专攻,我可不像有些人不念导游专业,白天还干着导游的工作。”
还在说她白天带魏嘉佑逛校园这件事。
薛与梵:“……”
上帝在制造天蝎座的时候,怎么不剥夺他们说话的权利呢。好好一张嘴光用来接吻多好,非要讲话。
“你认识好多人啊。”薛与梵把手机放下了,魏嘉佑已经被她抛之脑后了,现在满脑子都是怎么赢下这一场嘴仗。
一中出来的学生别的没有,就是该死的胜负欲太强。
周行叙倚着床头,敌不动我不动,没说话,等着薛与梵继续。
“鸟妹妹要修电脑,你给她推了一个学长,你也给我推一个医学院的学长呗,我最近胸口疼。”她捂着胸口的位置,朝他卖笑。
周行叙把手机也丢床头柜上了,手往薛与梵捂着胸口的手背上贴上去:“我从小命运多舛,为了以后养家糊口,知识学杂。正巧懂一点医学知识,来,我给你看看。”
“一边去。”薛与梵把他手打掉,胜利近在咫尺最后还是被偷家了。
临睡前,他问要不要分两床被子睡:“你老是抱着我睡觉,现在六月了,天热。”
薛与梵狗嫌的睡姿被周行叙拿出来鞭尸了。
她是知道自己睡觉爱粘着人睡的。
之前在老校区的时候,薛与梵的宿舍床因为老旧,塌了一回。报了维修,来修的不及时。薛与梵不得不和方芹睡一块,当晚方芹就很意外的发现薛与梵睡觉喜欢抱着别人。
但其实有原因。
“我小时候,反正就是很小的时候就一个人睡觉了。有一次我睡觉之后,大晚上爸妈出去了,那天是三伏天的晚上突然开始打雷,家里电闸跳了,外面电闪雷鸣,我就很怕,一个人抱着安抚小孩的睡眠熊躲在衣柜里面,喊破了喉咙在叫我爸妈,但是他们压根不在家。我就自己哭累了,在衣柜里闷出一身的汗,抱着那只熊睡着了。”
渐渐地薛与梵就变得喜欢抱着东西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