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几秒钟的时间,阮喻整个人是石化的。
身体石化了,内心却狼奔虎啸,巨浪滔天。——这种问题为什么要问?这叫人怎么答呢?直接来不行吗?
她张张嘴,合上,又张张嘴,重复了三次后,心一横闭上了眼睛,一脸的视死如归。
然后听见许淮颂笑了一声。
阮喻被气噎,睁开眼来:“你什么意……”
话到这里被堵死。
因为许淮颂吻了下来。
这一来猝不及防,她吓得下意识咬紧了牙关,与此同时,明显察觉到他的停顿。
他停下了原本预谋的动作,退开一些,转而拿手掌托扶住她的后脑勺,拇指抚上她的耳廓,一遍遍慢慢摩挲。
像是诱哄,又像是安慰。
一阵过电般的软意瞬间袭倒了阮喻,让她乖乖仰起头闭上眼,松开了齿关。
许淮颂再次吻下来的时候,就没有遇见阻碍了。
而他的入侵就像春风过境,下了一场绵绵密密的细雨,辗转来去,把茫茫草色描绘得尽致淋漓。
让人想要溺死在这样湿热的温柔里。
分开的时候,他依旧充满仪式感地在她唇上流连了一下,轻轻一点。
阮喻睁开眼,迷迷蒙蒙的眼底一层水汽。
许淮颂看着她的眼睛,声色喑哑地说:“我走了。”
她点点头目送他离开,门“啪嗒”一下阖上的一刹,浑身一软,反身倚上门板。
一门之隔外,许淮颂背靠门板,食指触上下唇,笑了一下。
*
十几个小时的失联时间,两人谁都没从这个吻里彻底回过神来。
直到第二天中午,心不在焉改着剧本的阮喻收到了许淮颂的消息:「落地了,两小时后可以视频。」
顺带还附上了飞机餐被吃干净的照片。
阮喻回个“好”字,算好时间,一个钟头后去厨房做午饭,还没做完就听客厅电脑传来微信语音邀请的声音。
她举着锅铲匆匆跑出去,看是许淮颂,接通后喘着气跟那头说:“不是说两小时后嘛!”
视频背景是车后座,许淮颂显然还没到家,说:“刚才接到电话,等会儿要去律所开个临时会议,只有车上的时间了。”看阮喻的锅铲上还沾着酱汁,他又问,“在做饭?”
她点点头,把锅铲放到一边干净的碟子里,坐下来说:“刚焖了几只鸡翅,在收汁呢。”
许淮颂透过电脑看了眼厨房的方向:“看着点时间,别焦了。”
短暂的分离刺激了人的情话细胞,阮喻几乎脱口而出:“焦了就焦了嘛,几只鸡翅还能比你要紧吗?”
许淮颂明明很受用,却因为司机在前面,克制着自己的表情,只是稍稍牵了牵嘴角,说:“真要烧干了,可能就不是你一个人的事了。”
“什么意思?”
“你看头顶。”
阮喻抬头望天花板,看见上面安了个白色的烟雾报警器,感叹说:“我住了这么久居然都没注意。”
“我跟房东确认过小区的安保系统和消防系统,这个烟雾报警器一旦触发,你们整栋楼的警报都会响。”
阮喻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觉得丢不起这个人,赶紧拿着锅铲起身:“我还是先去照顾照顾我的鸡翅。”
许淮颂笑着看她冲进厨房,随后听见手机震动了一下。
他点开来看,发现是许怀诗的消息:「哥,我看见新闻了……」
许淮颂知道纸包不住火,之前不想在事情没解决的时候影响她功课,现在外界的消息被压下来,学校里又有个“恶霸”护着她,倒也无关紧要了。
他回:「嗯。」
接下来是一长串许怀诗的消息。
诗精病:「你们就爱把我当小孩,这种事有什么好瞒我的嘛!」
诗精病:「不过哥,你这次真的让我有点感动……」
诗精病:「不行,我不能再瞒你了,我一定要把这个重大敌情告诉你!哥,你知道那天,我和识灿哥哥为什么会被拍吗?」
许淮颂:「?」
诗精病:「送我回去的路上,他一直在打电话联系朋友,担心姐姐出事。其实那天我发现酒店门口不对劲了,问了他一句,但他听都没听到,我还以为是我少见多怪呢。」
许淮颂沉默着没有回复。
诗精病:「他好像喜欢姐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