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桂花听见这几个条件很不服气,“哪有人前不说话人后不说人的,谁能保证没有别人说你姐闲话?凭什么都算到我头上!”
张福年立刻反驳道,“我姐从来只晓得干活不晓得说话,谁会想着说她闲话?你刚才满嘴喷粪,外头要是有风言风语,我不找你找谁?”
张守财看见儿子已经吓哭了,脖子上的红印子越来越重,担心张福年犯浑真割了张福典的脖子。谁的儿子像谁,张守玉那个土匪砍日本人都不怕,他儿子还能真是个软蛋?
什么闲话不闲话的,那是以后的事情,先救儿子再说,他一把拉住彭桂花,“福年,我答应你,你别乱动啊。”
张福年不肯先放人,很快有人拿来了纸笔,张守财写了欠条和保证书,张守金一一念给大家听,自己也在上面签了字。
张福年转了转眼珠子,“二叔,这二百斤粮食,四叔必须十天之内给我,必须是正经粮食,谷子和麦子都行,黄豆和红薯不能算,米糠和麸子我更不要。”
张守财瞪圆了眼睛,他真的准备给红薯和米糠的!这小子怎么这么精!
张守金在中间打圆场,“福年,二百斤粮食太多了,你四叔家里也好几个孩子呢。这样,其中六十斤,给三十斤红薯三十斤杂粮行不行?你放心,我必定让你四叔十天之内给你。”
红薯和杂粮也能填肚子,张福年点了点头,“我信二叔。”
说完,他放下了菜刀。
彭桂花立刻冲了过来,先把张福典拉过去仔细看了看,发现儿子只是被吓着了,放下儿子后立刻直奔张福年而来,她要打死这个小砍头的!
张福年哪里怕她,举着菜刀就对着彭桂花的肚子而去!
那菜刀磨的明亮亮的,别看张福年是个八岁的孩子,真要是一刀砍过去,彭桂花还能有个好。
张守财眼明手快,一把拉住了自己老婆。谁知张福年虚张声势,并不是想砍彭桂花,转脸又把刀架在了张福典的脖子上,“哼,我就晓得,你们肯定言而无信。”
张守金很生气,“守财,你们当我说话是放屁就是了!”
彭桂花继续叫骂,“周春梅本来就病成那样,怎么就是我气死的了?”
张守金怒喝,“就算她明天该去阎王那里,今天提前被你气死了,就是你的罪!你做了恶事,你不弥补,难道以后要报到你儿子头上?你抬头看看天,守玉做了恶事,他老婆孩子跟着遭殃,你也不想给自己留后路?”
彭桂花顿时偃旗息鼓,儿子就是她的命根子。
这回不等别人劝,张福年主动放下了菜刀,“二叔果然是个明白人,我相信二叔。”
张守金对着地上吐了口唾沫,“都去干活,守财把你女人拉回去,二百斤粮食,十天之内送过来,不然别怪我不客气。福年,以后你老实些,别动不动拿刀子。你一个小孩,谁还打不赢你?”
张福年立刻态度很好地认错,“我知道错了,多谢二叔教我道理,我着也是被逼的没办法了。”
张守金看了张福年一眼,自己转身先走了。
张守财拉起地上的彭桂花和张福典,彭桂花眼睛像淬了毒一样看着张福年。
张年道,“四娘,你还没给我妈磕头呢。”
彭桂花顿时气的翻白眼,张守财却让她进屋磕了头,答应死人的话一定要办到,不然她天天来找你。
彭桂花不情不愿地磕了头,然后骂骂咧咧地走了。
看热闹的人见事情都解决了,也三三两两各自散去。
等所有人都走了,张福年转身进了大门,把门一插,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这身体大病了一场,又和彭桂花打斗,长时间高度紧张,他现在感觉很虚弱。
他刚坐下,张福芝从屋里出来了,怯怯地走了过来,“哥。”
张福年摸了摸妹妹的头,“福芝别怕,哥把坏人都撵跑了。”
张福芝还是吓得哭了,她才三岁多,刚才一直忍着,现在终于忍不住哇哇哭了起来。
正哭着呢,门外传来张福秀焦急的声音,“福年,福年,快开门!”
她今天上工的地方比较远,听说弟弟和彭桂花打架,她吓得丢下锄头就往回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