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震八岁的儿子黎想拎着二十来只串在一起的死鸟独自回家了。
“爷爷,奶奶,那两个叔叔说有急事让我自己回来了!”
黎想有些纳闷。怎么家门口围了不少人?刘家的婶婶还捂着脸在哭。
他奶奶‘嗯’了一声,‘你先放到屋檐下,等下我收拾。我说你们围在我家门口做什么啊?”
说这话的时候,她目光盯着远处已经快走到渡口的吴珍。
好你个老虔婆,这个样子来算计我们老黎家的人。
旁边有围观的人忍不住道:“黎三婶,这刘三哥治病的钱对黎夏来说不算什么吧。她这么直接跑了真有点说不过去。”
三婶道:“你这么善良,你把家里房子卖了给他治啊。”
“那我凭什么啊?”
“因为你善良,因为你要逼着别人出钱啊。”
“那黎夏她那么多钱嘛!能拿500万去捐给外人买名声,给刘三哥出治病的钱怎么了?”
三婶没好气道:“有钱就该白拿给人花啊?你是不是还想打土豪、分田地、吃大户啊?”
说话的年轻人被堵了回去。
旁边有个老人又道:“刘三治病确实只需要几千万把块。黎三家的,你跟你侄女好好说说,就当行善积德吧。”
“笑话,今天这个事找她行善积德,明天那个事找她行善积德?还能有个了结么?不说全中国,全四川也一亿多人了。回头传扬开去,她开了店的地方的人都这么提要求,她吃得消么?”
“那不同,刘三是他老乡啊!”
不少人点头附合。
“笃、笃、笃”一阵拐杖敲击地面的声音传来。
三叔走到门口,“我侄女是有钱,但人家凭什么白给人出治病的钱?我自己的医疗费用也全是我自家出的,她帮我垫付的我家阿震也在每个月还。我是她亲叔,我都没觉得她该给我出钱!走走走,家里有病人不照顾,跑到我家门口来哭!还有你们,田里没活么?该干什么干什么去。老太婆,关门——”
三婶把院门关上,不再理会外头的人了。
外头的人没办法也只得三三两两的散了。刘三家的也只好走了。
正主都跑了,她再在这里纠缠也无用。
不过回去的路上还是有人嘀咕道:“听说她身家都两千多万了,这点钱于她九牛不毛都算不上啊。心太狠了!”
“就是,小时候挺好一孩子啊!”
不过也有人不赞同他们这种说法。人家是挣钱了,但人家没这义务啊。
这部分人是家里条件还不错的。之前捐款也都捐的比一般人多三二十。
他们也不想被逼再来一次。
不过他们都没有出声。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不然万一刘三家的冲他们来了怎么办?
隐在暗处的两个保镖对视一眼。他们是担心黎总的三叔三婶应付不了这个场面,也想看看后续才留下来的。
见人都散了,他们才离开。这家还没安电话呢。他们准备走回丁主管家去打电话和黎总联系上。
这会儿黎夏的车也已经开到大公路上了。她挠挠头,“把他们两个落下了。”
赵明亮,公司给他配了传呼,一两千块一个。
那两个连传呼都没有配。
黎夏回头看看村子的方向,“不会被包围了吧?”
那两家伙能打,但如果被一群手无寸铁的老百姓包围也没有办法啊。
“在路边停一会儿,等一下。”
赵明亮答应下来。
黎夏拿出手机打到黎明物流公司,“我是黎夏,找一下黎震。”
那边接电话的人道:“小黎总你稍等,我去楼下帮你叫。”
“好,多谢。”
过了两三分钟,黎震跑上楼来接电话。
“夏夏,什么事?”上班的时候打给他,估计是有事儿。
“震哥,我摊上事儿了。”黎夏把刚发生的事讲了一遍。
黎震听到堂妹从自己家里被人逼走皱起了眉头。
“那个老虔婆!我妈之前就嘀咕过,说有人怀疑她贪污。但是查了帐,又没找到证据。”
黎夏道:“她的帐,也只能是她们会里的人查吧。也没个专业人士,查不出来不奇怪。这人脾性如何?”
“有点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意味。所以,你估计真摊上事儿了。毕竟她人脉还挺广的,那会里集中了几百个附近信佛的老太婆呢。有不少还是她特地网罗的有钱人的老娘。这一传十、十传百的......”
黎夏道:“得,那她还有点能量啊。明天就是国庆了,按说生意会很好才是。但经过这一出就不好讲了。”
唯一庆幸的是如今还没有微薄、抖音那样的平台。消息最多只能靠那几百个老太婆去扩散。
暂时就是镇上的生意受影响。
怪不得人家说‘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了。
她之前是不是不该一时意气把人断然回绝,以她妈牟芳的名义捐个三五万?
人家庙里正缺钱修山门,她又名头比当初的明哥还响亮。少了这个数,估计不会依。
但是,那样她得多憋屈啊!她才不干呢。而且开了这个头,以后次次有事都会找上她。
讨厌就是讨厌,受人辖制捐钱她才不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