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梁同学家里出来后,萧师傅还很不能相信,这件事是真的。
“他,真的是他把胡三琅从医院带走的,他为了什么?”
“房子,工作,前途。”胡瑶说。
不过胡瑶还有要问清楚的,但是感觉这一下两下是问不出来的,得再找机会。
“为什么不把他揍个半死,让他承认是他把小舅舅从楼梯上故意撞下去的。”
三娃很气愤,要是换作他,一脚下去踩个半死。
可是他是一脚下去了,但是大娃不让他太用力。
大娃摇了摇头,“你有钱给他看病么?”
这又不是很久很久以前,要么把人打了跑了,要么就是当老大那会儿。
情况完全不一样。
胡瑶也伸手摸了摸三娃的小脑袋,“其实猜也能猜得到,只是现在知道了也没法子找人的。”
“谁啊?”三娃完全不明白。
胡瑶微微叹了口气,想起来就让人烦,何况是说呢。
一旁的萧师傅整个人都在打着飘,脑子里一直在嗡嗡响。
三娃毕竟是个6岁的娃,没想通的事和人,她是明白了。
“是李三娘让梁同学故意撞了胡三琅,又在医院故意刺激胡三琅,以致于胡三琅同学住进了精神科?”
快被刺激得晕倒的萧师傅,听到胡瑶微微叹了口气。
“就她一个人哪能办成的啊,她新找的那个男人吧。”
“两个混蛋。”萧师傅咬着牙也只骂出这几个字来。
她突然转过身,紧抓着胡瑶的双手,
“那就这么算了?”
“那肯定不能啊,只是现在还时机不成熟,等我带着娃去京都的吧。”
胡瑶之所以这么自信,还是因为庞团长媳妇。
庞团长媳妇小闺女帮着向南竹弄到一把轮椅,过段时间就会托人给送回家。
而庞家这个小闺女又是个厉害的大夫,现在刚调到京都边上的军区医院工作。
庞团长媳妇就想着等一段时间,带着胡瑶跟五个娃,上京都一起去住一住玩一玩。
她现在呀,是在家里一时半刻的都不爱呆了,还是因为呆着很没意思。
不过一直到回去了,萧师傅还是缓不过劲来。但是她把大致情况同白白说了一下。
白白姑娘立即就激动了,“什么,是他把师兄给送走了,还送上了火车?”
怪不得庞团长媳妇觉得胡三琅是个运气好了,当时就猜上火车肯定有人帮忙。
被收拾得服帖的梁同学,终于说了实话。
确实是他把胡三琅送上火车的,而且给了一个人一块钱,让这人照应一下胡三琅。
一是别下错站了,二是在路上别出什么事。
毕竟一个半月之前的胡三琅,精神状况特别的不好。
那个人倒也痛快,就答应了。
只是这个事一直让梁同学很紧张,他原以为已经成这种状况的胡三琅,肯定会在医院一直住下去,而且这辈子就这样了。
但是,没想到的是,李三娘居然这么狠。
梁同学只是说是李三娘给的钱,让他把胡三琅带出医院。
但是梁同学突然发了个大善心,又听到胡三琅一直在说“回家、回家”,微微有点动容。
毕竟在意识不清楚的情况下,一直还想着回家见老妈呢。
其实胡瑶刚才说得没错,梁家的根还没坏死呢,梁同学自己掏钱给胡三琅整火车上了,又让同到一个地方的人帮着看着点人。
要不然胡三琅下火车也是个问题。
事情的大致情况也能弄得清楚了,但李三娘这个人以及她新找的男友,胡瑶是记住了。
“照片,照片。”三娃坐在一边提醒着胡瑶。
“报仇十年也不晚,但要把那张脸先记住了。”
这会儿脑子里乱糟糟的除了萧师傅,就是白白了。这师徒俩,确实是很善良。
而且胡瑶要不是有个大娃在,事情也想不了那么深的。
胡瑶反客为主似的,给这师徒俩一人倒了一茶缸子热水。
“我弟也算是幸运的吧,梁同学在最关键的时候,没有完全藏了良心。”
要是真遇到个真正心狠的,把胡三琅往背地里一扔,这条命就算是完了。
胡瑶不知道原书是怎么写的,她没有印象,但是觉得肯定不会太好。
毕竟胡小弟是被大娃给背回家的。
“还有费爷爷呢,他也是个好人呢。”
三娃撇着嘴冲着胡瑶又昂起了小下巴。
“是呀。”胡瑶这才想到。
即使没有大娃碰到了胡小弟又给背回来,还有那个外冷内热的真正的热心人。
费老头虽然看着挺不近人情,说话冷冰冰的,但是确实有一副热心肠。
“不,不应该的呀。”白白想不明白。
“李三娘跟师兄即使不在一起了,她为什么这么做呢?”
“有些人天生的就心狠的吧,这种人的思维跟一般人不一样的。”
胡瑶是深有体会的,连庞团长媳妇都觉着是。
庞团长媳妇又给白白和仍然发懵的萧师傅,拿部队的刘二妞举了下例子。
“她自个儿男人在外面有女人的事,也不知道她清楚不,但是她眼睛就盯着比她过的好的,估摸着天生就是个眼睛红的吧。”
听着刘连长俩口子的日子过得这么精彩,胡瑶总算是放心了。
而白白在听了庞团长的一顿举例后,也终于悟出了一个道理。
“还是跟牲口打交道简单啊。”
萧师傅也只是点点头,没有说话。她有点头疼,脑子里乱的很厉害,比刚才还要严重。
心狠的女人?
把人带到无人的地方?
有些东西好像就在脑子里,可就是想不起来。
“师傅,师傅?”
白白看到萧师傅要晕倒的样子,赶紧过来把她扶回屋了。
等把萧师傅安顿好之后,白白才回了这边。就刚才的事,她解释了下。
“我师傅以前撞到过头,有头疼的毛病。”
“是老毛病了,没什么大事。”白白又赶紧解释了一下。
她现在还忧心另一件事呢,还是想不通。
挨着胡瑶坐下后,白白的一张脸上都写着“我想不通”这四个大字。
“师兄说他的名字是村里的文化人给起的,和李三娘的名字特别的配。还说他们这种,就是从根儿上都是很配的。”
“可都不搞对象了,为啥还要害人呢?”
胡瑶无奈地看了庞团长媳妇一眼,她的话还是没有打通白白的思维。
庞团长媳妇眼神闪了闪,她想到个不好的事,可看了看白白迷惑的眼神和脸色,估摸着这姑娘是不清楚的。
“师兄也没占她便宜呀。”
白白比庞团长媳妇想的还要聪明一点点。
“小白,你怎么知道的这么多?”
其实庞团长媳妇还是有点小惊讶的,白白每天对着牲口的时间,可比人多多了,居然还能知道这么复杂的事。
这年月,摸个小手要是让有心人看到了,都能打成“耍流氓”。
所以白白同庞团长媳妇,说的其实意思差不多,就是说到了胡三琅同李三娘,是不是有什么进一步的亲密关系。
可白白却很信任胡三琅同学,接连摇头。
“他们学校确实有传出来这样的事,可那不是师兄。”
“这样的事?”胡瑶听着都眉毛一抖。
“未婚先孕呀。”白白说了件不简单的事。
大娃也是瞧了一眼白白,而三娃是到处转着小脑袋,恨不得找出一盘瓜子或花生,听她们几个聊八卦呢。
果然,没有一个不爱听八卦的人。
连老实巴交的白白也是。
庞团长媳妇更是这样,没想到这年头的年轻人,胆子这么大的。
其实在过去倒也好,世道乱的时候,男女在生存的夹缝中有了热烈的感情。跟领导说一声,或者跟旁边朋友说一声,俩人住在一起也算是结婚了。
但现在这年头,谁敢啊,那不是想上街丢人么,被挂着小牌牌游街都是轻的。
“胆子这么大,谁啊?”庞团长媳妇也很好奇。
白白眼神闪了闪,然后才很心虚地说,
“我、我不能说,也是最近才知道的,不过肯定和李三娘同学没有关系的,她和师兄是清清白白的。”
胡瑶也看出来了,这个白白姑娘,估计是认识了个走了偏道的同学,然后不好说。
不过也说明这姑娘真实诚,胡瑶就想着要不要拐回自个家啊。
这么好的姑娘,真的是打灯笼找不着啊。
胡瑶伸脖子就问了个问题,
“噢,我弟能回家,也靠的是运气呀。”
“嗯。”白白也终于放心了,用力点头。
而她的眼神,也看到了胡瑶旁边放着的特别脏的一个大碗,也就想到了那位梁同学。
“梁同学最后也没有真的昧良心了,要不然师兄就要完蛋了。”
这个事胡瑶是不发表意见的,毕竟姓梁的也没多善良。
“你拿个破碗做什么?”
三娃盯着桌子这个被胡瑶从梁家顺回来的碗,已经挺长时间了。
胡瑶笑了笑,用手指点了下三娃的小脑袋。
“我发现你这人怎么这么肤浅。”
三娃马上就鼓着小脸儿,用很不满的眼神看着胡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