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一出声,在场交头接耳的众人便全都安静下来,惶恐地低下头。一片死寂中,惟有晚风低低呜咽而过,拂过草木,带着森冷的凉意吹到众人身上。
萧临风在御阶前长跪不起,既不言语也无动作。若不是飞花漫天,云惋惜真以为时间凝滞了。
“风儿,你先起来,这件事我们从长再议。”贵妃到底是心疼萧临风,舍不得他跪在冰凉的石砖上,连声唤他起来。
萧临风不为所动,又磕一头转而向皇后求道:“母后明鉴,我实在意属云家惋惜。”贵妃见到萧临风这般坚持,甚至不顾她这个生母的感受扭头向皇后求情,恨到双手猛然一握,金玉镶嵌的护指立时在她玉脂凝膏般的雪腕上划出了一道深长的血痕。
都是这个云惋惜,害得他们母子不和。
皇后看到眼下这情形实在难看,有损皇家颜面,终于发话:“临风你先起来,这副样子成何体统。”
云惋惜一双如黑墨的眼睛里闪过一道讥讽,萧临风跟贵妃意见不合,倒是给了皇后当众训斥萧临风不着调的机会,怕是现在贵妃心中更为恼怒。
她如同看好戏一样地不露声色打量现场每一个人的神态,好像这出好戏的源头不在于她,也跟她无任何关系一般。
宁挽墨也是在场众人中,神色最为自若的一个。他酌了一口梨花酒,香醇的酒与梨花的清淡混在一起,格外使人迷醉。他又连喝几杯,这酒,像极了云惋惜。
有了皇后发话,萧临风不得不起身退至一边,脸色难看非常。宁挽墨哑然失笑,抖落身上飘絮肃然起身,向萧临风揖道:“临风有所不知,这云家惋惜,本王早就看上了,只等合适机会请求母后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