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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1 / 2)

纪慎语七窍发酸,他何德何能,他走的什么大运。“师父,我,”胸中满溢,他再三斟酌,唯恐错了分寸,“你愿意让我叫你一声吗?”

丁延寿怔住,随后揽住他,拍他的后背。他叫一声“爸”,这辈子原只叫过纪芳许一次,拖到最后作为告别,此刻百感交集,背负着恩情再次张口。师父也好,养父也好,都填补了他生命中的巨大空白。

住校的事儿就此作罢,纪慎语走出客厅时有些麻木。他一路关灯,雨声淅沥,掩不住耳畔丁延寿的那番话。何以报德?他却把人家亲儿子折腾了,折磨了,慢刀迟迟斩不断乱麻。

前院的灯关尽,姜漱柳又拉开一盏:“傻孩子,全拉黑你怎么看路?”

纪慎语顿住:“师母……师哥怎么样了?”

姜漱柳说:“他到处找止疼片,最后吃了片安定强制睡了,把我撵出来,伤也不让瞧。”

纪慎语话都没答,直直奔回小院,湿着衣服,大喇喇地冲进卧室。丁汉白睡得很沉,侧趴着,床头柜放着安定和一杯水。

“师哥?”纪慎语轻喊,掀被子撩睡衣,露出斑驳的红紫痕迹,伤成这样,昨天居然还有精力大吼大叫。左右睡得死,他进进出出,最后坐在床边擦药热敷。

肩上,背上,手臂,怎么哪哪都有伤痕。

腰间长长的一道,交错着延伸到裤腰里。纪慎语捏起松紧带,轻轻往下拽,不料后背肌肉骤然绷紧,这具身体猛地蹿了起来!

他惊呼一声,扔了药膏,瓷罐碎裂溢了满屋子药味儿,而他已天旋地转被丁汉白制服在身下。丁汉白说:“我只是亲了你,你却扒我裤子?”

纪慎语质问:“你装睡?你不是吃安定了?”

丁汉白答:“瓶子是安定,装的是钙片。”

纪慎语挣扎未果,全是演的,从饭桌上就开始演!丁汉白虚虚压着对方,伤口真的疼,疼得他龇牙:“别动!既然烦我,又不想见我,为什么大半夜猫进来给我擦药?”

“师母让我来的。”

“哦?那我现在就去前院对质。”

“我同情你受伤!”

“那情伤也一并可怜可怜吧。”

“你是你,伤是伤……”

“那我明天打老三一顿,你给他也擦擦药。”

丁汉白的嘴上功夫向来不输,再加上武力镇压,终将对方逼得卸力。纪慎语不再犟嘴,陡然弱去:“就当我是犯贱。”

后面逼问的话忘却干净,丁汉白温柔地捧对方脸颊:“你就不能说句软话?”他俯首蹭纪慎语的额头,“敢在桌下踢我,就是恃宠而骄,那骄都骄了,不能关爱关爱宠你的人?”

纪慎语不满道:“都偷偷来给你擦药了,还要怎样关爱?”他藏着潜台词,全家那么多人,除了亲妈数他在意,何止是关爱,已经是疼爱了。

“这不算。”丁汉白悄声说,“你扒了我的裤子,起码也要让我扒一下你的。或者,我那天咬了你的嘴,你也来咬咬我的。”

纪慎语臊成南红玛瑙色,推着这不知廉耻的北方狼。

他气绝,八字都没一撇,这脸就先不要了!

第40章没想出概括。

常言道病去如抽丝,丁汉白却好得很快。一早,雨没停便出门,去崇水那片破胡同接上张斯年,师徒俩数日没见,一见面连句热乎话都没有。

张斯年被雨声惊扰一宿,困着,蜷在车后排像个老领导。丁汉白心甘情愿地当司机,开着车在街上七拐八绕,不确定目的地。

许久,老头受不了了:“孙子,你到底去哪儿?我都晕车了!”

丁汉白乐道:“我看街景甚美,带您老兜兜风啊。”他如同侦查地形,在市区里最繁华那一带转悠,新盖的,待拆的,全装在心里盘算着。

张斯年问:“六指儿的徒弟答应跟你合伙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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