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东辉看着我,他的眼里满满的都是骄傲,而我不知道在他的眼里,看到我眼中的是什么……
结束以后,队伍解散,走到靠近宿舍的地方,我终于撑不住了,在路牙子上一屁股坐了下去。
右护旗和我在一起,他也是带衔的,少尉,来自炮院,经历过这场阅兵后后来他和我和杨东辉都成了很铁的朋友。当时他看我的表情觉得不对劲,问我怎么了,我说没事儿,他要我脱下靴子看看我的脚,帮我脱了半天脱不下来,他说你这脚是不是肿了,怎么脱不下来?
我还没来及阻止,他就把杨东辉叫了过来,杨东辉蹲下来脱我的马靴,费了大劲终于脱下来之后,我的脚暴露出来,他们都呆住了。
右脚底板上乱七八糟地裹着一圈又一圈胶带,底下已经全染红了,脚肿得很高,这是刚才靴子脱不下来的原因。
他俩把胶带慢慢撕了,看到伤口,倒吸了一口气。
杨东辉瞪着我的脚,他看我的表情像是能吃人:“怎么回事?”
凌晨爬起来偷着再训练,摸黑绕近路经过宿舍后的仓库时,我的右脚扎了个钉子。没有东西处理,我用胶带紧紧地裹起来,瞒着所有人。别说扎钉子,就是滚钉板,今天我也要滚过去。阅兵时,我真的没有感到疼痛,完全被我遗忘了,现在那种疼才鲜明地恢复,但是已经无所谓了,想咋疼都行。
听我断断续续地说完,杨东辉火了:“你胡闹!”
他马上背过身去蹲下:“上来!”
“排长,没事儿,我自己能走……”
“上来!!”他不容分说,严厉地呵斥。
我趴到了他的背上,他背起我,就向军医室飞奔。
路上人们惊讶地看着我们,杨东辉毫不理会,他跑得那么快,我抱着他的脖子,在他宽阔结实的脊背上,我的头靠在他的肩窝,闻着他身上混合着汗水的气息,听着他跑动着的喘息,我紧紧搂着他,希望这段距离永远也不结束……
脚已经化脓了,军医挖去一块肉,打了消炎针,包扎完后杨东辉不顾我的反对,强行又把我背回了宿舍。
我说我真没事儿,他说:“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