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我还不大相信、不大甘心,在他离开了以后,我翻箱倒柜地想找出一些可以证明我们的过去的东西,可
是,却是徒劳。
什么都没有。
那个人,他只是从我生命里经过,水一样流过,一点痕迹也没有留下。
除了......
我的手指停留在一张残破的cd上,我从垃圾桶里捡回来的,他已经不要了。
封套上惨澹的红色,指头蜷起来的手。我轻轻抚摩着,假想那是他的脸。
但他的脸并不是这样的,最后一次看到的时候,他已经消瘦得不成样子。
原来弧度很可爱的脸颊,深深陷了下去,看起来很累很瘦,只有透明的眼神还是那么无辜,像受过伤的小动物
一样,很天真。
他以前并不是这样的。
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是在南高新生入学典礼上。
我十四岁,是跳级的优等生,比其他人都来得小一点,幸好个子不矮。禁欲式的立领制服盔甲似地套在身上,
领口的扣子由我妈妈亲手给我扣到最上面一个,我呼吸困难地摸摸脖子。
典礼隆重而且冗长,维持同一个姿势,我已经坐了快两个钟头了,挺得笔直的脊背隐隐作痛,脖子也开始发酸
。
抬头,挺胸,沉肩,两腿并拢,双手交叉叠放于膝盖上,我的姿势是最标准的,无疑也是最辛苦的,但我受的
教育告诉我,要坚忍。
旁边的人倒在我身上的时候,我一个摇晃,差点就从椅子上栽下去。
「同学......」
「嘘......借我靠一下......好困......」那人小声嘟哝着,理所当然地把我的肩膀往下压了压,「低一
点......对了,这样刚好。」然后,在我肩膀上寻找了一个最舒服的姿势,安心地把头枕在上面,睡了过去。
我全身僵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幸好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演讲台上,没有人注意到我们俩怪异的姿势。
居然有人敢在入学典礼上呼呼大睡!
与其说是嫌恶,更不如说是佩服。我多么羡慕这个无知地睡得无比香甜的家伙,那单调枯燥的致辞,早就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