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君子不悦地扫了她一眼,杨曼把脱口而出的脏话咽回去了:“真他喵咪的帅!要找男人,绝对就要认准这种平时温柔细心,出得厅堂下得厨房,关键时刻气势十足,遇上什么能拿起什么的!”
苏君子笑:“要么你跟他说说,反正男未婚女未嫁的,大家都这么熟了,在一起凑合凑合得了。”
“去你的,我想凑合,人家干么?心里大概早有人了。”杨曼笑了笑,妆容精致的眼角扫了正在研究张新面部表情的姜湖一眼,目光颇有点不怀好意。
“真的假的?”苏君子慢半拍还没反应过来,“夜熙在谈恋爱么?怎么没听他提起过?”
姜湖的注意力也被吸引过来,他眨眨眼睛,有点疑惑:“有么?没有吧?我住他家一个多礼拜了,好像没见他在谈恋爱……难道是我没注意?”
杨曼狠狠地翻了个白眼,其用力之大,让在场的两位男士都担心她翻不回来。杨曼噎了半晌,才咬牙切齿地从僵硬的牙关里挤出几个字:“你注意?你就注意吃的了吧?沈队家伙食怎么样?”
“啊……还不错。”姜湖心里知道杨曼不是问她这个,可是又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意思,只能茫然地来了这么一句。
苏君子很给面子地笑场了,杨曼把姜湖的头扭过去,恶狠狠地说:“研究你的怪蜀黍吧,别让姐姐再看见你那双无知的大眼睛。”
“怎么样,你觉得寄恐吓信的是这个张新么?”苏君子凑过来,“这老头子给我的感觉不好,还有他为什么这么紧张?”
“他的腿在神经质似的蹭着旁边的桌子腿,停不下来,脸上很凶狠,可是眼光却很飘,不敢和夜熙接触,而被问到一些问题的时候,他桌子底下的手会突然间用力地握到一起,像是要保护什么秘密一样。”
姜湖眯着眼睛打量着张新,杨曼却打量着他,心说已经从“沈队”变成“夜熙”了,什么时候开始这么亲近的……
“被问到什么问题的时候他的手会绞到一起?”——这是什么都没注意到的苏君子,不得不说,有时候其实那么温柔体贴的苏哥,神经还真得是挺粗的。
“第一次是夜熙提到精神科的时候,第二次是……”姜湖声音低了下去,“奇怪,为什么他被问到‘怎么看待纪景这个人物’的时候也会紧张?”
“做贼心虚呗。”杨曼身体靠在一张桌子上,双腿交叠,“你不是说他有什么……嗯,妄想症,然后还因为这个,给他合作多年的老朋友寄恐吓信么。”
“可是夜熙问他‘你觉不觉得李导抓着盛遥,让他出演纪景很胡闹’的时候,他却没什么反应,给的回答也很中规中矩。”姜湖虽然在解释,可说话的语气却好像在自言自语,“而且我不觉得他像是妄想症患者,妄想症患者一般缺乏发对他人的基本信任,很难和别人建立正常的社会关系,有时候甚至分不清自己和别人,因为他的幻想而导致他和周围的人格格不入,所以一般看起来都是比较孤独不合群的。可是你看张新这个人……”
他摇摇头,眉皱起来,眉心处打了个褶皱,杨曼突然觉得,这小青年的侧脸真他娘的性感。
“如果不是他,那他又在心虚什么呢?”苏君子问。
“也许是其他什么事情,我不大清楚。”姜湖说得有点敷衍,他在想沈夜熙对他说的话——心理学是一门相当主观的学科,而他自己,又是一个相当主观,且自我感觉有点良好过分的,“我错了么……”
“什么?”苏君子没听清。姜湖沉默地摇摇头。
正好这时候沈夜熙从审讯室里出来,一眼看见姜湖不大好的脸色,他伸手撩起姜湖额前微卷的头发,放在他的额头上:“怎么了?不舒服?”
姜湖回过神来,勉强笑了一下:“没有。”
“没有什么呀。”沈夜熙抱住他的肩膀,硬是把他从座位上拉扯起来,拖走,“走了,回家,那张什么的,让他在审讯室先住着吧。”
“不是……”杨曼刚想叫住他,就见沈夜熙回头对他做了个手势:“通知盛遥,让他直接回家吧,还有怡宁……哦,怡宁有她爸在呢,今天下班了。”
“这是玩忽职守。”杨曼小声说,苏君子张张嘴,还没来得及发表评论,就听这位彪悍的美女姐姐想了想,想开了,于是甩甩手,“算了没事,反正恐吓信这种鸡毛蒜皮严格来说也不归我们管,找几个兄弟看着点李歧志,咱们撤退了,告诉怡宁,明天把案子转出去。”
说到底……今天他们几个人过去参一脚,完全就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做,想去围观电影拍摄现场的。
苏君子注视着沈夜熙和姜湖远走的方向,表情有一点空白:“我怎么觉得……我怎么觉得他们俩……有点奇怪呀?”
大哥,您终于发现了。
杨曼深吸了口气:“苏哥,恭喜您,老年痴呆的程度还不大严重,属于可医治范围。”然后在苏君子愕然的目光下,拎起自己的化妆包,踩着高跟鞋一扭一扭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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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想吃什么?”到了家以后,沈夜熙以一种非常自然的口气问。
“什么都行。”姜湖随口说,其实根本就没听见沈夜熙问的是什么。
他想不通,如果不是妄想症,究竟是什么让那个人一而再再而三地,用这么一种正常人都察觉不到的纸张甚至通信方式恐吓李歧志,任何事情背后都会有它的原因,有些出于心理,有些出于利益。
杨曼和苏君子问了一圈下来,基本上排除了因为利益引发矛盾纠纷的可能,没发现任何人有任何动机会对李歧志做出这种无聊的“恶作剧”。